野的打工人没有完全支配自己时间的权利。
他认了。
可一旦真到了地方。
陈今发现又是顶级会所,又是满汉全席,还没外人。
他来时的怨念一扫而空,亦步亦趋跟在两个大老板身边,坐下就是一个字吃。
服务生还在陆陆续续上菜。
陈今一边说太多了吧,不要浪费,嘴也没闲着。
“你这是把人饿着了呀。”
段柏钦头一回看人吃饭这么香,觉得有意思,笑着提醒一句慢点儿,“没人和你抢。”
陈今继续啃鲍鱼,“我不会呛着自己的……”
“呵。”
段柏钦笑了,起身整理衣扣。
顺道拍了一侧陆应倬的肩膀,“我先去了。”
“你们还有工作吗?”陈今很会看人眼色,匆匆放下筷子擦了嘴,看向陆应倬,他跟着起来,生怕自己耽误时间了,“……去哪儿?”
“在隔壁有个局。”
陆应倬抓着他坐下,“吃你的,一会儿有人带你去休息。”
“哦。”
陈今这才安心。
还有点无奈,“你有工作带我来干什么,多麻烦……”
而且他明天还要上班。
段柏钦看陆应倬都给人剥起虾来了,搭上他肩膀提醒:“虽然是两家临时约,也别让人等久了……那位娘娘也在呢,一会儿你那个便宜老弟指不定刺儿你。”
陆应倬头也不抬。
“知道了。”
陈今见他们在说悄悄话,听不清,也装作没看到。
段柏钦提前离席。
陆应倬一看过来,陈今立马作出表示,“我一个人完全不用担心,去吧!”
陆应倬还是坐到给他剥了第五只虾。
他脱下手套,把金黄蘸汁全部倒进虾肉里,放人跟前,擦了手,摸蹭了一把他的后脑勺头发,“走了。”
陈今一怒,一把推开他,“你拿我当小狗呢!”
陆应倬露出点点笑意。
“全买单了,一个人待着放松点,有事儿给我打电话。”
“要走赶紧走!”
陈今抓起筷子,长臂一展在各个盘子里搜刮吃的,他才吃了个六分饱,真是不得劲儿。
陆应倬真走了。
陈今一边吃一边盯着他背影。
最后一刻被即将出门的人抓包,他也不恼,还脑子一热说:“……能早点回来么?”
其实他想回家睡觉。
陆应倬说:“好。”
好。
多么温柔坚定的一个字。
陈今也不去理解为什么他突然不毒舌了,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随便和他摆两下手,“走吧走吧!”
人一走。
陈今乖乖把自己肚子填饱了。
站起来走动消食,有一个身着正装的经理进来,“先生,您觉得今天的菜味道怎么样?”
“嗯?”
陈今刚要评价。
皮包里的铃声传出来,他抬手说了句稍等,拿起来一看,立刻接了:“喂爸——”
经理主动示意自己先出去等待。
陈今捂住听筒点头。
“谢谢啊。”
“和你妈妈说好了,怎么突然又不回来?”
陈川峰语气说严肃不严肃,温柔也不到哪里去,让人听着有点压迫感,尤其这句带着质问的话。
陈今却笑了,“忙呢!”
“诶老头,我和你说,我最近找了个新活儿干。”
陈川峰也接他的话:“什么?”
“就之前兼职老板娘介绍的。”
陈今和他一五一十地说:“我和你说啊我就弄半个多月,站大厅带人找衣服什么的,一点儿也不用在外面跑,之前那送外卖捂着我可难受了,尤其是天热的时候,哎哟……”
曾芸不知道他跑兼职送外卖的事情。
陈川峰却是知道的。
陈今说得毫无压力。
他们老陈家就是这样——男人能顶事儿,能养家,不在女人面前喊苦喊累,尤其是曾芸从小到大没少宠他,小时候,没走路之前,陈今都是爸妈怀里抱大的。
家里就他一个娃,养得比人家姑娘还娇气。
好在根儿没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