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炎追着在后边说什么,她顾不上听。
“怎么这么快?”符遥走到谢一舟面前站定,“你提前交卷了?”
“嗯。”谢一舟懒懒应了声,“你怎么写到了最后一分钟?我还以为学霸都是提前交卷的类型。”
符遥揉了下因为写字太多而酸麻的手腕,“没办法,文思如泉涌,灵感来得太突然,停不下笔。”
谢一舟笑了下,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突然斜插进来一人。
张炎抄答案抄得红光满面,一脸殷勤地笑,“舟哥,女神,中午想吃什么?我请客啊!真的,我实在是太感动了,三生有幸何德何能居然跟女神坐隔壁……”
谢一舟没理他,低下头很是专注地看着符遥,眉梢微挑,“想去吗?”
言外之意:不去也行。
张炎没注意到她们悄悄话,兀自滔滔不绝,“就去上回那家阿婆糯米饭怎么样?腊肠、扣肉管够……”
“有空吗?”中分头从教室里出来,径直朝他们走过来,面上表情十分古怪,不知是喜是怒,“聊聊?”
“我操!跟你有什么好聊的,去去去——”刘杰旁边围了一圈人,张炎一点不怵,还往前顶了两步,反正这楼上楼下都是兄弟,嚎一声就全过来了。
“他妈的有你毛线事?”刘杰脸黑了一瞬,抬头看过来,目光扫到符遥时有瞬间的僵硬,不得不说,那辣椒水的酸爽着实让他难以忘怀。
“我哥都跟我说了。”刘杰盯着谢一舟。
“嗯。”谢一舟漫不经心地应着,余光瞥到符遥往他身边靠了靠,心情莫名地好。
“以前的事,我们就算扯平了……不打不相识,以后都是兄弟。”刘杰凑上前两步,从兜里掏了烟出来递给他,难得一见地低声下气,“我奶的事,谢了。”
“不用,都是余哥帮的忙。”谢一舟表情不变,淡淡道:“烟就免了。”
“别介啊。”刘杰以为谢一舟不接烟是心里有疙瘩,急得跳脚,“我还特意跟晃子打听了买的,他说你就爱抽这个,其他牌子都不抽。”
“以前确实抽这个,现在……”谢一舟低头看了眼,手忽然搭上符遥一边的书包肩带,笑容玩味,“她不让我抽。”
刘杰:“……”
在场众人:“……”
“你要是真想‘感谢’,”谢一舟手腕用力,轻轻将符遥往前一带,“不如先跟她道个歉?”
这话一出,几人都是一愣。
“为什么要他跟我道歉?”符遥跟谢一舟对视片刻,恍然大悟,“哦!那天他骂我眼瞎,还嘲笑我,怎么找了你这么个对象……”
她越说声音越小。
刘杰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堪,“之前,都是我没长眼睛。”
“哼!”张炎又恢复了看好戏的兴致,唯恐天下不乱道:“你长了,可惜长在头顶。”
“对对对,是我的错。”刘杰深呼吸一口气,“对不住这位……”
“嫂子!”张炎不满意地嚷嚷:“你还犹豫啥?连我都叫嫂子!不长眼的狗东西!”
刘杰:“……”
这回张炎是结结实实骂爽了,替她们把球场上、校门外结下的那点怨气一股脑全撒了出来。
最后刘杰领着一群人走的时候,脸色铁青一片。
符遥没想到谢一舟还记着她被骂的事,让刘杰专门给她道歉,心中百般滋味,说不感动是假的。
正值饭点,卖糯米饭的小店前队伍摆起长龙,店面里只支着三四张桌。
张炎眼疾手快,趁前桌客人刚起身,立刻跑过去占座,“哎哎,你们坐着,别动别动,我去端就成。”
谢一舟嗯了声,从桌上抽两张纸巾,把板凳和桌子擦过一遍,示意符遥先坐。
符遥目光灼灼地盯着谢一舟,看着他行云流水般把桌上几个脏碗处理掉,干完活手上还不沾半点油污。
“想问什么?”谢一舟看向她。
“我有点好奇,”符遥挪了挪板凳,凑近他一点,“你……不对,余哥对中分头他们做了什么?”
明明是同一个人,前后态度转变居然这么大。
“刘杰他哥平时也喜欢玩点摄影,原来就跟余哥认识。”谢一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三个塑料杯,慢条斯理地拿起桌上大肚壶斟茶,“余哥跟人吃了顿饭,聊到刘杰他奶眼睛失明的事,就介绍了一位老中医,免费给他奶看。”
“哇。”符遥捧着茶水小口喝着,甜津津的,很解腻,“余哥还真是……以德报怨。”
“嗯。”谢一舟轻笑一声,“余哥就爱说吃亏是福,现在看着以为是吃亏,其实后头都有福报。”
“来了来了!”张炎端着三个碗过来,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是专业的,“趁热吃,味道可香了!”
米饭打底,上头铺了层淡黄豆蓉,一块炸得肉紧皮酥的扣肉扒在上面,诱人的酱汁流淌出来浸润米饭。旁边配了切成片的腊肠,腌好的酸菜,看着就叫人食指大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