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沈辞派人传来消息,法沙已被绑至谢晗指定的地点,同时带来的还有一句冰冷的催促:“明日之限,莫要忘了。”
他闭了闭眼,胸口窒闷。
院中传来利刃破空的声响,高彦正在练剑,招式凌厉,剑锋在暮色中划出冷光。
谢晗盯着他的身影,忽然想起之前在西且弥李松假死时,自己曾冷声质疑:“你为什么没有护住李松?”
若真到了那日,高彦能护李松周全吗?
这念头如毒蛇般缠绕上来,谢晗猛地起身,拔剑踏入院中:“高彦,比一场。”
高彦收势转身,眉梢一挑:“怎么,谢大人今日有兴致指点?”语气里带着惯常的不屑。
谢晗不答,剑锋一抖直刺他咽喉。
高彦侧身避开,反手一剑劈来,金属相撞迸出火星。二人身影交错,剑光如电,惊飞了檐下栖息的雀鸟。
可谢晗心神不宁,沈辞的威胁、拢青的处境、李松的安危,全在脑中搅作一团。
一个分神,高彦的剑柄已重重击在他手腕上,长剑当啷落地。
“你就这点本事?”高彦冷笑,趁机一拳砸向他颧骨。谢晗竟没躲,硬生生挨了这一下,踉跄着后退几步,唇齿间漫开血腥味。
“够了。”
一道冷冽的声音插进来。李松不知何时站在廊下,面色沉郁。高彦悻悻收手,李松已大步走来,一把扣住谢晗手腕:“跟我来。”
医务室内。
烛火摇曳,将两人影子投在墙上。谢晗坐在榻边,任由李松用浸了药酒的棉帕按在他颧骨的青肿上。
刺痛让他微微蹙眉,却听见李松一声轻叹:“为何不躲?”
谢晗垂眸,看见他修长的手指沾着药酒,在烛光下泛着琥珀色。
这人总是这样,明明怀疑他与沈辞有染,却还是……
“走神了。”他低声道。
棉帕忽然加重力道,谢晗吃痛抬眼,正对上李松幽深的眸子。那里面翻涌着他看不懂的情绪,像是压抑许久的浪潮即将决堤。
“谢晗,”李松嗓音沙哑,“你究竟瞒了我什么?”
空气骤然凝滞。谢晗喉结滚动,沈辞的威胁在舌尖转了一圈,最终化作沉默。
下一瞬,温热的唇狠狠压了下来。
这个吻毫无温柔可言,像是惩罚,又像是绝望的确认。
谢晗尝到血的味道,不知是自己的还是李松的。他下意识抓住对方衣襟,却在触到李松微颤的指尖时,心脏狠狠一缩。
“李松……”他喘息着推开些许,却见对方眼底赤红一片。
李松的唇滚烫,带着药酒的辛辣气息,吻得又凶又急。
谢晗被他抵在桌边,后背硌着坚硬的桌沿,却无路可退。那只原本替他上药的手,此刻正强势地扣着他的后颈,不容他逃离半分。
“等一下……”谢晗偏头想躲,却被李松追着吻上来。
温热的掌心顺着他的腰线滑入衣内,指尖抚过敏感的肌肤,激起一阵战栗。
“不等。”李松嗓音低哑,另一只手已经扯开他的衣带,“你瞒我的事,我可以不问。但今晚……”
他未尽的话语消失在交缠的呼吸间。
谢晗被他抱上桌面,木桌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衣襟散乱,露出大片肌肤,在烛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李松眸色更深,低头咬上他的锁骨,留下一个鲜明的印记。
谢晗呼吸急促,手指攥紧了李松的衣袖。
理智告诉他应该推开,可身体却背叛了意志。李松的吻沿着脖颈下移,温热的手掌抚过他的胸膛,指尖恶意地擦过某处,惹得他闷哼一声。
“你明明也想要。”李松低笑,掌心贴着他剧烈的心跳,“为什么总要推开我?”
谢晗张了张口,却不知该如何回答。他该说什么?说他正计划着将李松引入死局?说他腕上的金纹是催命的符咒?
“我……”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大人!”高彦的声音突兀地打断了一室旖旎,“右大臣法沙被绑架了!赛罕大汗邀您进宫商议!”
谢晗浑身一僵,趁机猛地推开李松。后者猝不及防,踉跄着后退两步,眼中情欲未退,却已蒙上一层冷意。
“你说什么?”李松转头看向门口,声音沉了下来。
高彦站在门外:“刚刚收到的消息,法沙在回府途中被劫,大汗认为是白阳会所为,邀您商量对策。”
李松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恢复清明。他整理好凌乱的衣袍,深深看了谢晗一眼:“等我回来。”
谢晗坐在桌上,衣襟大敞,唇瓣还带着被蹂躏过的艳色。
他看着李松转身离去的背影,指尖深深掐入掌心。
法沙被绑,计划已经开始了。可为什么,他的心会这么痛?
暮色四合时,李松才从王宫回来。
谢晗早已在府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