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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2 / 2)

恩区毗邻牛津街的一条街道口。

希斯克里夫下了车,一把搂过贝拉将她放在凸起的砖面上,南希撑开宴会厅给的伞,伍德拿着行李箱,一前三后向巷子深处走去。

一栋栋由红砖或灰砖建造的、三层或四层、带地下室的乔治亚建筑,安静排列在街道旁,彼此间隔并列着,相邻房屋共享一堵隔墙。

寸土寸金的伦敦,绝对的‘独栋’极其稀少,这种‘半独立式’房屋,已经算是高端。

希斯克里夫停在一扇光秃秃的厚重的橡木门前,门牌和投信口被拆了,昭示主人不欢迎来访。

南希抬头吃力望着,门两侧的院墙要比旁边宅子的高太多,是搭几个箱子都绝不可能爬进去的高度,站在墙下,只能看见里面建筑的阁楼和屋顶。

重重的叩门声后,厚木门开了条缝,约瑟夫探出脑袋来。

希斯克里夫扯开门扇,看向伍德,“你可以离开了,傻大个。”

法律上对方已无权跟随。

贝拉从伍德手上拿过行李箱,沉声道:“专利的事尘埃落定前,你陪亨利继续住在蕾切尔太太那里,千万看好他。有事不明白的,又找不到我的话,去找巴林爵士。”

大门关上,隔绝了雨中呆立的伍德和院子里回望的两人。

约瑟夫从里面上了锁,是布拉默那种撬不开的锁子。

希斯克里夫探手要替贝拉提行李箱,被其换了个手躲开。

前院不大,石板铺砌,墙边混种着几种玫瑰,以及不知是不是专门种的荆棘。哈里顿正淋着雨玩那里的泥巴,南希将他拉起来,一起拽进屋子里。

刚进门厅,一团灰白就冲她们跑来,该死的希斯克里夫,居然把凡尼也带过来了。

跟着凡尼快步走来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吉普赛女孩,穿着女仆装,羞怯地给贝拉行礼,南希问了几句,那女孩咿咿呀呀比划着,原来是个哑巴。

她给南希在手心里写了个单词,是她的名字,凯蒂。

“不用同情她。”希斯克里夫将哈里顿一把抓过来塞给凯蒂,指指向下的楼梯,示意带他去地下室,“给她这个工作,令她能住在温暖的屋子里,吃上牛奶粥,她不知道要多么感激我!”

一楼会客厅,餐厅,厨房,家具和器皿都浮着一层灰,很明显,希斯克里夫自接手后,压根没管过这一层;杂物间倒是放了不少新工具,旁边的后门通往后院,那里有马厩、水井。

二楼西侧是书房,显然布置过了,很大的桌子,上面放着贝拉自制的那种毛笔,纸张是最好的,四个书柜占了一整面的墙,里面已经放了不少书。

希斯克里夫状若无意地用手指拂过一本机械书,看向自从进来就没挪步的贝拉,那张有些晕妆的脸毫无波澜,甚至都没看桌子、书柜,只是紧紧攥着行李箱提手,盯着窗玻璃上的纵横成网的雨丝。

他嘴角肌肉一绷,眼底那点微光灭了,转身出门时,手指碾过靠墙的沙发,在丝绒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凹痕。

主卧室是个套间,更衣室里已备好浴桶和热水。

墙面下半部贴着胡桃木镶板,上部墙面覆盖着米色壁布,顶上装饰着石膏线,挂着枝形烛芯灯。壁炉前放着布沙发,一张崭新的胡桃木天篷床上,挂着很大的丝绸帐幔,床头柜也是胡桃木的,上面放着个珐琅钟,这些都是

典型的乔治亚风。

墙边的穿衣镜却是用中式漆板做的,上面有中式花鸟山水的彩画,梳妆台是中式竹制家具。

那副东方画像也被他搬来了,放在床尾对着的墙上。

矛盾而割裂。

地毯吸尽足音,他无声走到她身侧,立在灯下的阴影里,点点那幅画右下角那个不显眼的,挂上时他才发现的中文字。

“什么意思?”

“s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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