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跟我说?”
黄润雨闻言脚步停顿了下来,他背对着何东远犹豫了一会。然后缓缓转过身点了点头。
何东远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话也没说,手臂稍稍用力带着他便往诊所里走去。
“喝点东西吗?”
何东远站在冰箱面前问着眼前的人,黄润雨摇摇头坐在了桌子对面。何东远见状从冰箱里拿出牛奶,自顾自的撕开了包装。
“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甜腻的牛奶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何东远双手交叉支撑着头,他坐在黄润雨对面放缓了声音。
黄润雨用手指轻触摸着光滑的桌面,桌面上他的倒影头发微长,看不清脸上的神色。他犹豫了片刻缓缓开口问道。
“东远哥,病理会让人偏执吗?”
何东远闻言缓缓放下了双手,他不动声色的偏过头看着黄润雨。
“按照医学研究,焦虑症会有偏执性所为,但是与你相处这么久以来,你不太符合偏执性焦虑症的临床现象。”
何东远静静的将视线放在黄润雨身上,他放轻了声音。
“怎么突然会问这个问题?”
黄润雨抿紧了唇,他抬头望向何东远,沉默了许久后转移了话题。
“东远哥,焦虑症发作之前的情感行为是发自内心,还是潜伏的病理作祟?”
听闻何东远愣了许久,一双眼直直的看向黄润雨,眼前的人有些迷茫还有一些恐惧。
何东远不知道他的恐惧究竟从何而来,他暗下眼眸斟酌了一会。
“先不说病理变化,焦虑症的潜伏期并不固定,时间有长有短。我们无法把之前所有的情感行为都强硬的与其挂上钩。”
何东远望向对面的红色锦旗。
“之前和你没有提过,这个诊所其实是我母亲的,她和我一样是个心理医生,不过她所医的患者……”
何东远停顿了一会,轻轻叹了一口气。
“是我的父亲。”
黄润雨有些意外的抬起了头。
“我父亲患有抑郁性焦虑症,当时他认识我母亲时已经到了难以正常生活的地步,所有的医疗手段都已经干预过,没有任何办法。”
何东远目光有些飘渺,他朝黄润雨笑了笑。
“后来经介绍,我妈妈开始了对他的干预治疗,在治疗期间他们彼此了解,在相处一段时间后两人相爱了,我的母亲因此没再继续她的事业。在那段时间里我父亲减少了大量的药物服用,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可我的爷爷无法接受,无论是我母亲的身世还是从各个方面。”
何东远的声音舒缓而有力,只是颤抖的气息出卖了他的情绪。
“后来我的父亲经历了一番纠结猜疑与恐惧,他也曾跟我母亲提过你问的同样的问题,病理是否会影响情感行为。我母亲当时没有回答。”
“后来呢?”
黄润雨轻声的问。
“他们分开了一段时间,后来父亲回来了。在分开的这段时间里父亲陷入无尽的恐慌,虽然他当时搞不清楚自己的情感究竟是出于本能还是病理导致,但他依旧义无反顾的回到了她的身边。
何东远眼眸闪过,他清了清嗓子。
“在我看来,患者的情感行为会受病理的影响,但绝不可能被它控制。人的情感是复杂的,是不可控的,不是心理书上条条框框的内容。”
“如果真的区分不了自己的情感与病理因素……”
何东远正了神色,他平静的望向眼前的人,句句掷地有声。
“那就见一面,一切都会有答案。”
--------------------
第54章 生变
“见一面,一切都会有答案。”
这句话宛如晴天霹雳一般震的黄润雨愣在了原地,他目光微闪整个人有些僵硬的重复着何东远说的话。
何东远见状心中大概有了自己的想法,这几天很黄润雨的变化他看在眼里。何东远有些犹豫的捏紧了手指。
他说这些话前提是患者的所寄托的对象,了解患者的心理状况以及是否抱有同样的情感。
他的父亲和母亲是正面例子。而范佩和黄宏呢,后者才是黄润雨亲身经历过的事。
想到这些何东远保持了沉默,他没有对黄润雨口中那个人刨根问底。他知道患者总会在最纠结的时间段里做好一系列的后续假设,稍有不慎又回走进死胡同里。
可是不破不立,如果连一步都踏不出来,更没有重新开始的可能。
何东远慢慢收回了视线,他拿起手中的玻璃瓶走出了门外。
黄润雨双手撑着头静静的看着桌面,何东远说的这句话让他心神一震。在范佩与他全盘托出之前,黄润雨有过一阵强烈的情绪促使他曾想与陈于同见面。
后来因为自己的怯弱与质疑,他也渐渐失去了许多勇气。
那时候的黄润雨没有精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