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说:“不要这样随随便便说出长官的名字。”
“原来这是不可以的,是的是的,没错,我学到过的,电视里有那种,怎么形容的,长幼尊卑,还是职场上下级?”它笑了笑。
七海觉得自己的耐性快被磨没了,单刀直入问道:“你做这些事情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我的目的?目的啊,我从未想过目的,我只不过是在做你们一直在做的事情,研究与学习,这不是人类最擅长的事情吗?”它反问。
“你是在屠杀。”七海攥紧了双拳。
“从你们人类嘴里听到这个词还真的是……我想我知道应该用什么形容词,哦,讽刺,人类是怎么获得基因的,你是怎么听到我的声音,那个雄性人类是怎么看到未来的,”它停顿了一下,“结果是谁在屠杀?
九号说的话越多,七海就觉得自己越喘不上气,她倚着车厢慢慢跪倒在地,鸣海应该是在叫她,可她暂时出不了声,急促的呼吸好像带走了所有的氧气。
“所以我会继续做你们在做的事情,新的老朋友,中场休息已经结束了,请你欢迎真正的老朋友吧。”
它总算还是为她揭开了最后的谜底。
剧烈的头痛让正常思考变得困难,七海直接用指甲抠开手臂上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鲜血再次流出来滴在车内,跪着的她向一侧蜷缩成一团,双眼紧闭却又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她完全无法分神去教训提前解开调试器连接线的鸣海,只是盯着他的眼睛,笑容浮现在脸上。
这才是她发现了新成果时真正喜悦的表情,可鸣海一点都不想在这时候看到。
“我真的猜对了,我的推断全部都是正确的,那个最高意识确实存在,鸣海,我们有救了……”她的手冰凉,脸色更是越来越差。
“这种时候你能不能说两句人话。”鸣海用了很大力气才把她的手从伤口上拿开,一边说一边将医药箱翻倒,抽出纱布连着缠上好几圈。
“我找到了要毁掉的主机,你懂吗,我找到了。”七海再次解释。
“再换一句人话?”鸣海看着又渗出的红色,死死咬住了后槽牙。
“算了……”七海抓着他的手被扶着走到显示器前,确认了一遍他所有的数值都基本恢复,然后伸手在他的腰间与胸前轻按了两下,见他只是露出微微吃痛的神情,长舒一口气说:“我想你应该还可以再打一场,这套衣服还撑得住。”
刚刚还没有动静的装备车外,地面震动了几下,阵阵低吼声同时出现,鸣海轻哼一声将将武器上膛:“别开玩笑了,本大爷还可以再打两百场”
说罢他冲出车门,迎击新一轮的地底怪兽。
但是这一次七海却没有紧跟上他的脚步,她连跳下装备车都很费力,整个人步伐沉重,缓慢地向着某个方向一步一步前进,她解开面罩,将眼睛闭上,捂住自己的耳朵,将自己所有的注意力都用来锁定九号口中的那位“朋友”。
眼角、嘴角、耳朵里逐渐有血淌下来,她深吸一口气抬头望向变暗的天空,那头硕大的巨兽几乎遮蔽了最后一点光亮。
“来栖组长,听我说……”
心想着是时候了,七海低头按下通讯器,又看向了鸣海的背影,尽管眼前的世界已经不再清晰,她也没舍得移开目光。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在这一秒回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帮他通关游戏的时候。
才做完视网膜移植手术的家伙成天嚷嚷着要打游戏,七海完全不理解一个二十岁的成年人怎么会像个小学生似的幼稚,结果这态度惹急了鸣海,蒙着纱布的家伙拍着病床上的枕头撒气,还对着七海怒斥道:“谁幼稚了,明明是因为你这笨蛋根本不会打游戏,不懂就闭嘴!”
被质疑了智商的七海一点不惯着这小子,当天下午就坐在他的病房里通关了他卡了三天的关卡,并且轻轻松松打通了整个副本。
“那我现在可以承认你不是笨蛋了。”鸣海不服气地说着。
“真是笑话,你的承认又不值钱。”七海冷嘲热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