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问了些什么问题。
大皇子五脏皆有损伤,为他行针也好,用药也好,只能稳住现状,并不能去除病根,如此下去,必定影响身体康健。
章太医一路苦思,也就没注意到,迎面而来的林太医向他行礼后,匆匆赶往皇后宫殿。
整个云台行宫最大的便是皇帝所在的宫殿,有一正殿两偏殿一后院的豪华配置,小黄门将章太医带至正殿便匆匆离去,也不知何时如此着急。
一夜未眠的皇帝不停地揉着眉心,整个人笼罩在一层阴霾里。这一夜烦人的事情接踵而至,他甚至无暇顾及此行原本打算与大臣们商议的事情。
等耐心听完章太医回禀的大皇子情形,皇帝的眉头却越皱越紧。大皇子的伤势颇为严重,眼下只能说勉强脱离了危险,还需要观察两三日才能下断论。
这种危机关头,太医便是最最危险的职位,一个不小心就是杀身之祸。果然,皇帝冷冷地下令,“让太医院的太医都去想办法,若是大皇子有个什么意外,整个太医院提头来见!”
章太医战战兢兢地磕头领旨,还未来得及谢恩退下,只听得黄忠步履匆匆,上前耳语了几句,皇帝激动地腾得一下站了起来,匆匆离去。
章太医忙对着皇帝离去的方向行礼恭送,待仪仗走远后,才若有所思地喃喃道,“莫非……”
皇后寝殿内,林太医正跪坐在床边为床幔内的人把脉,他凝神屏息,静静辨识着手指上的脉搏传来的信息。
那露在床幔外的手腕上,洁白的肌肤有明显的血痕,已经干涸结痂,呈现暗红色,格外刺目。
皇后坐在一旁,她脸色有些疲惫,但依旧身姿挺拔,手里还摩挲着那块冰冷的铁鹰令牌。
一旁的熏香升起袅袅轻烟,明叶将殿内其余下人遣散,自己守在殿门口。
皇后静静地等着太医的结果,她的眼神从虚无中慢慢聚焦到林太医的脸上。
这是林太医首次在皇后跟前当值,他虽面上镇定,可掩在衣袖下的另一只手却仅仅捏做一团,有些紧张。
皇后看着他,莫名有种熟悉感,可细看又分辨不出到底是哪里熟悉,内心不解,但十分确信自己没有见过这个太医,一时有些困惑。
良久,林太医收回了把脉的手,起身向皇后行礼回话。一旁的春桃忙将这纤纤玉手重新掩好,退了下去。
“回禀娘娘,贵人伤势不重,调理几日便可痊愈,不过……”
“但说无妨!”
“是,微臣观贵人脉象有心悸,惶恐不安之象,恐怕是受了什么刺激,需要好好静养一段时间,微臣一会儿开点安神的药方,若是出现不安躁动的现象,需要及时服药好生休息才是。”
“辛苦林太医了,还请林太医每日都来请一回平安脉。”皇后轻声叮嘱道。
“微臣遵旨,微臣告退。”
“等等,林太医留步”皇后突然抬起凤眸,紧紧地盯着这张有些熟悉的面容,“不知林太医祖上是?”
林一清听到皇后的提问,整个人紧绷着,拳头因为捏得太紧而有些发白,他缓缓深呼吸,然后一如平常地回道,“微臣一介草民,祖上乃岳山农户,不值一提。若娘娘无别的事,微臣先行告退。”
皇后盯着他的背影发了会儿呆,“明叶,你派人去查查这个太医的底细。”
“是!”
皇后轻轻走到床前,撩起床幔,映入眼帘的,是安乐熟睡的容颜。此刻,这张脸和记忆中那张脸重叠到了一起,同样清浅的呼吸,同样相似的容颜,可一眨眼,十五年过去了,物是人非。
安乐的身上受了点伤,好在不严重,手腕的印子最是可怖,磨破了皮,血肉有些模糊,恐怕要好些时日才能好透,也不知在外面遭了什么罪。
皇后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心里微微叹了口气。
“皇上驾到!”
皇后一蹙眉,不动如山地坐在床边,没有要起身行礼的意思,只是方才独处时眼里的柔情,此刻已消散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