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柳忆安释然的神情,杜大夫轻轻摇了摇头。
下人接完水回来,沏上了新茶,恰逢杜大夫给柳忆安换好药。
“女君记得好好休息,切勿沾水,三天后就能拆纱布了。”
收拾完药箱,杜大夫端起茶杯,“这神侍府里果然都是好茶,女君若有不适,一定记得唤我来,好让在下多尝尝这好茶叶。”
同杜泽兰道别后,柳忆安开始思考方轻尘去向。毕竟听杜泽兰的意思,他身体里的毒素需得到及时的医治,否则就…不能人道。而这个结果想必是慕青喜闻乐见的,所以方轻尘不能再被关在神侍府了。
慕青说过方轻尘武艺高强,那翻出这府中高墙对他一定不成问题。
正好慕青这些日子不在,府中的侍卫也少了许多,是帮助方轻尘逃出去的大好时机。
用过午膳,柳忆安借着饭后消消食的名义,将偌大的神侍府转了足足三圈,直到跟随她的侍女累得走不动路。
“女君…小的实在是…实在是有些走不动了,您能稍等片刻吗,我去换个人来陪您。”
“你累了?那我就先不转了,我们回屋吧。”
柳忆安将府里的布局摸了个底朝天,这下她终于可以放心营救方轻尘了。
侍女累得不行,便一屁股坐在卧房门口休息。柳忆安趁机拿出纸笔,将对方轻尘的嘱托写在纸上。
为了二人安全,营救的过程越短越好,不会有时间让两人叙旧,她必须把自己的安排提前交代清楚。
月亮高挂之时,侍女已经沉沉睡去。柳忆安拿出提前准备好的铁丝和铁片,这是她的开锁利器。
不过她也没有期待自己能打开各类锁头,还做好了别的准备。
在前往方轻尘所在位置前,柳忆安先绕路去了柴房,去找她的第二手准备——
一把五斤重的劈柴斧。
智取不成就武斗,反正只要把门打开,到时天高任方轻尘飞。
到时候慕青怪罪下来,又能拿她如何呢。
借着夜色,柳忆安偷偷潜到偏房附近,果然有名侍卫守在门口。
柳忆安将提前准备的布包裹在一块石头上,然后用力将石头扔了出去。
“什么东西?”侍卫果然被石头吸引,她走过去捡起石头,解下包在上面的粗布,只见上面写着——
“至启者:
此信至汝手,斯信之意已然达也。
此函之意在汝之阅矣。若君阅信于此,则吾之意已至,汝应了然。
……
一切尽在不言中,望汝留此信以念片刻无用之时。
落款:一介闲人”
这封信的大意为:
“当这封信到达你手里时,这封信的意思就已经到了。
这封信的意思在于你看了它,如果你看到了这里,我的意思已经传达到了,你应该清楚。
……
一切尽在不言中,希望你留下这封信来纪念这段毫无意义的时光。”
这是柳忆安故意写的一封“无用信”,专门用来转移侍卫的注意力。
果然,侍卫以为这是一封写满暗语的密信,就在她皱眉破解之时,一块砖头从头后飞来,“咚”地一声将她砸晕了过去。
柳忆安拍了拍手,确定人已经没了知觉,抄起斧头就来到房门前。
伤人乃是无奈之举,一方面是为了保证自己的计划成功实施。而另一方面,若到时慕青追责,她身上有了伤就不会被为难。
关着方轻尘的锁果然又是另一种样式,柳忆安先用铁丝尝试了一番,结果不仅没能打开,断掉的铁丝反而堵死了锁芯。
门那头,方轻尘听见窸窸窣窣的响动,立刻坐起身。
“谁?”
“是我,柳忆安。”
“忆安,你怎么来了?”
“我来救你出去,轻尘伤势如何了?”柳忆安又摆弄了一下门锁,已经堵得死死的,一点打开的余地都没了。
“我好很多了,你不用担心。你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我来救你出去,你离门远一点。”
“稍等,”方轻尘往墙角挪动,“我好了,你要做什么?”
“轰”的一声,柳忆安用行动回答了他的问题。
只见柳忆安手持一把大斧,将门生生劈开。
然后方轻尘就见一个轻巧的身影冲了过来,一把小刀飞快地将捆在他身上的绳索划开。
“你快走,我知道你会武功,慕青不在府里,你快离开这。”柳忆安一边将信塞到方轻尘的怀里,一边推着他往门外走去。
“那你呢,我带你一起离开。”
“你带着我就走不了了,你先出去才能帮上我,快,没时间了。”门外已经响起脚步声,柳忆安急了,一
把将方轻尘推了出去,“记得看信,路上小心。”
方轻尘最后看了柳忆安一眼,知道他若再不走就真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