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抽两口,瞧见安全出口方向多出一道人影,程知阙朝这边走来,臂弯处搭了件黑色风衣。
她后知后觉注意到,他的车就停在旁边那个车位上。
看到付迦宜, 程知阙稍稍扬起眉, 问道:“还没走?”
付迦宜不想被误会,脱口而出:“马上就走了。”
程知阙无可无不可地低笑一声, 夺过她手里的烟。
滤嘴上沾了唇印,他没理会, 不甚在意地衔在嘴里,吸了一口,“什么时候学会的?”
细细一根女士烟被他夹在指间,骨节分明,举手投足有种无以名状的性感。
付迦宜没盯着细瞧,别开眼,说:“没刻意学过,想会的话还挺容易的。”
程知阙掸掸烟灰,“以后尽量少碰,对身体不好。”
“……只许州官放火。”
程知阙笑了笑,“你怎么知道我没戒过?只不过去年年底破戒了而已。”
他时间线报得清晰,她隐有预感,但还是说:“我不知道……也不是很想知道。”
“小没良心。”
安静待了片刻,谁都没出声。
程知阙忽问:“晚上喝酒了吗?”
付迦宜没太听清,集中注意力:“……什么?”
程知阙凑到她颈侧闻了闻,“也没喝酒,直接把车开走不就得了,留在这做什么?”
他存在感过分强烈,付迦宜顿了顿,声音很轻:“起码不是为了配合你制造第二次偶遇。”
程知阙失笑,“今晚真是接连两场意外,没骗你,我以为你早就走了。”
付迦宜抬眼看他,明显不信。
大概猜到她在想什么,程知阙收敛了玩味,眼里有被求知欲裹挟的深情,顺势往下问:“那你希望今晚是意外,还是我故意谋划?”
无论回答什么,都不是最完美的标准答案。
好在这节骨眼上代驾来了,付迦宜仓促结束这话题,把车钥匙交到对方手里,走过场一样跟程知阙说了句“再见”,拉开车门坐进后座。
临行前,她听见他说:“到家了记得给我发条消息。”
“……知道了。”
程知阙看着她们那辆车消失在尽头,把烟蒂丢进垃圾桶,低头扫一眼指腹上沾着的口红,随意捻了捻。
她的脸近在咫尺,犹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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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晚过后,沈铭玉像打了鸡血一样,隔三岔五往这家餐厅跑,将挑染成彩色的头发重新变回黑长直,摘掉一排耳骨钉,妆容变淡了,乖巧得像个初出茅庐的学生。
付迦宜看在眼里,偶尔会关心一下她的感情进展,沈铭玉满脸愁容,说革命尚未成功,还在努力着呢。
整个四月,在沈铭玉翻来覆去的折腾中度过。
劳动节假期最后一天,付迦宜从家出来,到付迎昌下榻的钓鱼台国宾馆找他。
付迎昌这次随同回国待不了几天,好不容易挤出一点空闲时间跟她见面。
18号别墅楼里有间套房,明代风格古建筑,单独辟出一间古色古香的会客厅。
付迦宜被穿制服的武警领进来时,付迎昌刚和人谈完事,正在洗茶,屋里有股都匀毛尖的清香。
将近一年没见,彼此聊几句近况。
付迎昌瞧她瘦了不止一圈,便说:“在这待得不顺心就回去,离家近些,我也能照顾到你。”
付迦宜笑说:“你也不可能照顾我一辈子,有些难关总得我自己去闯。”
“随你开心。如果遇到难事及时说。”
“我都明白的。”付迦宜犹豫一下,还是问出口,“对了,爸最近怎么样?”
“老样子,没什么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