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种岁月沉淀下来的睿智,散发着成熟又独特的魅力。
燕宁身上有他的影子。
她亲眼见到了文景帝燕铎,比想象中要年轻许多,看着不过三十六七,一派冷沉。
审视目光量向一空,以一种帝王独有的风度,开口道:“你就是金乌城的少主,羌祁安。”
是个昳丽俊美的小和尚。
一空与他对峙,慈悲目色变得凌厉起来,周身散发出一股难以压制的肃杀之气。
“小僧此来,有一件必须完成之事。”
燕铎心中已有了几分明了。
“哦?”他似是觉得好笑,“不知所为何事?”
一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翻起右手,掌心向上,随着他的动作,一股无形的力量在空气中荡漾开。
“为替天行道,铲除你这昏君。”
他的声音极为坚定,充满杀意。
燕铎脸上毫无惧色,反是笑出声来:“哈哈哈,你这小辈能懂什么天道?北国八百载,受命于天,这才是天道。你破戒杀生,违背佛门,你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替天行道?”
整个太极殿瞬间变得沉闷,四周烛火仿是感受到这股肃杀之气,蠢蠢摇曳。
一空没答话,身形一闪,握拳向燕铎袭去。
几乎所有仇怨都倾注于这一击之上。
燕铎不避不让,双手运功,一股磅礴内力自他体内祭出,与一空的攻击抵撞。
“砰”的一声巨响,整个太极殿都为之震颤,空气弥漫一股强烈波动后的寂谧。
两人对抗的招式在殿内迅猛交错,拳风掌影,眼花缭乱。
殿内古董玉器在二人战斗中碎裂,化作一片狼藉。
阮舒窈看得心惊胆战,跑去高台旁,挑了只金灿灿的龙爪藏身。
尽管燕铎功力深厚,但在一空这等天才面前,久战力不从心。
随着时间推移,燕铎逐渐落入下风。
这要是换作燕宁,只怕已是被人踩在脚下。
她分心之际,险些从龙爪滑下去,伸手抱紧时,像是触动了什么机关。
随着齿轮咬动,高台后竟出现一道暗门。
机关运转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闻声,燕铎抽身跃向她。
一空如影随形。
二人就这样打到了她面前。
她朝暗门里望,是一座类似藏经楼的密室,各种古籍摆在到顶的书架上,密室正中央竖立一座四面八角的铜柱,每个角都有铜兽顶着,铜兽口巨大,她盯了一会儿,便有两三个大小不一的信筒从里面掉落。
这里便是文景帝总览天下的操控台。
也是北国第一枢密重地,与皇权共存。
非帝王不得入内。
燕铎怕她闯了进去,无心缠斗,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之色,汇聚所有掌力击向一空,意图脱身。
内力抗衡之间,两败俱伤。
看出他在拼命的想要守护这个密室,阮舒窈很贴心地再次触动机关,帮他关上了暗门。
燕铎诧然看她。
一空到底是年轻,很快重新凝聚内力,抬掌间,阮舒窈转身与他面对面相视。
不管怎么说,那个人是燕宁的父亲,一空这一掌下去,他必然活不成。
“休息一下。”
她心跳得巨快,帮谁都不对。
由于紧张沁出的细汗挥散一抹淡淡清香,只与她相隔半步的一空能够闻见。
他竟然真的平静下来,敛住了掌心真气。
燕铎得以喘息,挣扎着从地上站起身,抑着喉头血腥,哑声问:“你可想过弑君之后,金乌城会面临什么?”
九流部佛教悟曰:冤冤相报何时了,劫劫相缠岂偶然。
今日他成功复仇,杀了北国皇帝,他日燕宁必会设法踏平金乌城。
所以,这一切的根源,是什么?
“为什么一定要复活一个,已死之人?”
一空缓缓收手,复杂目光与文景帝交汇,两人的眼神都蕴含深意,仿佛这一刻无需言语,便已交流了千言万语。
他们都用过续命天书,那些法子不是伤人就是害己,又因梵文所著,古今译文晦涩难懂,全靠个人领会,搞不好全是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