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就习惯野战,就让我出城去吧!”岳飞立刻道。
韩世忠也请命出城,“我可带兵支援诸州,防止金军偷城。”
可郭孝友却说,“你们两人里必须留下一个守燕山府。”
“不是还有郭副留守在。”
郭孝友淡淡地说:“郭副留守感染了重症。”
明明早上还见到了人。岳飞眨巴眼。
郭知府的神情却十分淡然,完全看不出有说谎的痕迹,也不可能在这件事上说谎。
“既如此,我来守燕山府。”韩世忠当机立断接过守城的重任,对岳飞说道,“鹏举兄弟,我手下有四千兵马你一并带出城去,他们都是善战的好手,务必率领他们守住诸州!”
“这是我的手令,岳统制可以此为凭证调动三州的兵马,”郭孝友从怀中取出令信交给岳飞,等他收好,郑重地对二人拱手行了个礼,“燕云就靠二位了!”
“郭相公共勉!”两人连忙回礼。
战事瞬息万变,当天岳飞便率领一万兵马从西门而出,消失在山林间。
对于郭孝友说副留守突染重病一事,岳飞尚且年轻,并没有深想,但浸淫官场多年的韩世忠却是猜到了一些,不过他只当不知道。郭药师避战,又畏惧金军,迟早会成为祸患,即使知府使用了不光彩的手段,也是为了大局着想。
郭药师确实病了,郭孝友派人买通了其小妾,给其用了不少虎狼之药,又在饮食上动了手脚,时间一长,郭药师便时常感到头疼脑热,大小毛病一堆。至于为什么倒下得这么准时,自然是因为郭知府直接给他用了蒙汗药。因为往日常常闹毛病,怨军的将领们没有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郭药师是投降而来的辽将,官家不能轻易除掉他的兵权,否则就会引起怨军和其他投降将领的恐慌,只有让他病倒,无法掌权,才能顺理成章地将怨军接管过来。谁也想不到,如此低劣粗显的手段,会是正直不阿的郭知府做出来的,谁都没有怀疑此事的真实性。
只要能守住燕山府,牺牲一个郭药师算什么。郭孝友如此想着,手里不停,伏案将燕山府的战况写在奏疏上送往东京城。。
这头,各地有识之士携藏书和自家学说著作到了东京城,一时间东京城的各大客栈都住满了文人墨客,每日讲学之声不绝,倒是显现出了一副百家争鸣的欣欣向荣景象。
当然,这里头占大头的还是儒家学说,如今的儒家学说分出了好几个大大小小的派别,影响力最大的便是曾经主导朝堂的新学和旧学。也是这两派的文人在看到东京城被各地文人学说拥堵的现象最是感到不爽,毕竟新冒出来的那些人肉眼可见就是砸自己饭碗来的。
顿时,几个大学说的拥护者们立刻摩拳擦掌着准备干仗。学术之争,就是性命之争、传承之争,是死也要赢下的战争啊。
李清照庆幸家中在东京城还留有座老宅,否则就要和一群人挤在客栈中留宿了。
她来到东京城已经有一段日子,但还没得到机会觐见赵官家,官家自然不是想见就能见到的。便托熟人先将藏书送到了赵官家下令建设的中央科学院中。
说起中央科学院,单听名字里的中央两字,便能猜出赵官家的野心。有中央科学院,是不是还得有地方科学院?如果每个州府都设立科学院,都像如今这般收集天下学说,百家之书皆集于此,该是多么宏伟的大工程。最关键的是,只要通过科学院的考核,就能持证进入阅读书籍,如此各家的知识竟然被全部整合在了一条通道上,只要进入这里,谁都能自由地学习想要学习的知识。
坐车来到中央科学院外,李清照拿出自己的捐书证,通过了禁军的验证,走入科学院的大门。门外不少文人和学子都不由朝她的背影投去羡慕的目光,要知道中央科学院的考核还没有开启,现阶段只有捐赠过绝版藏书的人才能手持捐书证进入其中。那位夫人顺利走进去,说明她一定是捐赠过价值连城的宝藏藏书。
科学院的内部如今还在改造当中,除了‘文学馆’,周围还有‘农事馆’、‘天文馆’、‘军事馆’等馆址,另外一片空地上几座‘研究院’在建。
李清照原本只去文学馆中阅览藏书,只是另外几座藏书馆建的像模像样,竟然也有了不小的规模,难免叫人心生好奇,难道这里面都是杂学书籍,竟是收录了这么多。
来到隔壁的农事馆,就见到一名梳着垂耳双鬏的少女正在翻阅藏书,看书名,正巧就是她捐赠的藏书其中的一本。
见少女翻看时面露惊喜之色,好像找到了宝物一样,李清照不由笑出来,问道,“小娘如此喜爱此书,是农学家传人否?”
听到有人笑话她,沉浸在种地知识里的赵芫抬起头来,诧异地看向这位陌生女子,点点头,“我想,我的血脉里天生就带着农学家的基因吧。”种花家的人,谁还没有点种地血脉传承呢。
“你是哪家的?”赵芫好奇地问,能出在这里头的人都有学术背景,女人则极为罕见。起码,面前这位是赵芫见到的第一个女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