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尼尔的话，那林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因为现在他已经只能看见威尼尔的脖子了。

他忍不住剧烈颤抖起来。

血向他走过来了……

血来了……

血……

那林看着威尼尔的眼神渐渐由戒备变为渴望，这是已经丧失理智的表现。

因为长久的饥渴，他现在甚至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嘶哑着重复一个字：“血……血……”

“血？这里有啊。”威尼尔伸出手，那里有他之前为了试探那林而割出的伤口。

现在伤口虽然已经包扎，但仅是看到那被白色纱布裹住的白皙手背，那林就能想象出血液流出时那诱人的香味。

他几乎癫狂了，完全失去理智，拖着疼痛的身体一路爬行到威尼尔脚边，身上裸露的皮肤被地上石头蹭得血肉模糊也不在乎。

饥渴占据了他的内心，让他忘记了尊严，还匍匐在自己的仇人脚边，像条狗一样乞食，“血……给我血……”

看着脚边吐着舌头的那林，威尼尔被那林算计的心情好多了。

甚至还忍不住嗤笑一声，几乎都快忘了那林曾经是仅凭一人之力就让天空之城坠落的天才少年了。

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接近崩溃的那林，威尼尔伸手揉了揉他的白发。

嗯，果然跟自己想象中的一样柔软。

不过想到这么一个好玩的玩具就这么被玩坏了，威尼尔的心中突然有了那么一丝可惜，“那林，看来你也沦为野兽了。”

半血族的饥渴是非常难忍受的，在以前就是作为一种酷刑存在。

在威尼尔的预期里，那林最多只能坚持一天，但是那林比他想象中还能忍耐，不仅强忍着饥渴放倒了他，还逃了三天，一路逃到这里才发作。

不过可惜，这已经是极限了。

半血族无法吸血就会陷入癫狂和极度的痛苦之中，可吸了血就会上瘾，之后便会在无尽的饥渴和快感之中沦为只会吸血的怪物。

抚摸着那林的头发，威尼尔道：“看在你这么辛苦忍耐的份上，给你一点奖励吧。”

这奖励是什么不言而喻。

解开伤口的纱布，威尼尔将还没有愈合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

他将手垂在那林的头上，戏谑道：“感谢我吧，你作为血族的第一餐，居然是我这个不羽人的鲜血。”

说着，他慢慢放下手，那林激动地看着眼前这只骨节分明的手掌，想也不想地就一口咬去，但是却扑了个空。

因为在关键时刻，威尼尔居然把手收了回去。

他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我突然改变主意了，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如果你想喝血，那就来取悦我吧。”

那林茫然地看着他。

威尼尔是成心想折辱那林，他知道那林长期没有吸食鲜血，现在已经临近崩溃的边缘，很快就会失去理智，真正沦为一只怪物。

这更让他好奇，这个两次让他眼前一亮的少年，究竟会不会再次让他眼前一亮。

见那林还是迷茫地看着自己，他善意提醒道：“比方说，一边学着狗叫，一边舔干净我的鞋子？”

听完他的话后，那林明显一愣，接着便慢慢后退，一直退到屋子的角落中，后背都靠上墙了还不肯停下。

威尼尔见状，扬扬自己的手掌，“这不是你日思夜想的东西吗？为什么要躲开呢？”

而那林的回答则是缩在角落里不肯过去。

颤抖着抱住自己的膝盖，那林的眼睛渐渐清明，他咬紧牙关，“……与其求你，我宁愿死！”

因为威尼尔的话，他终于恢复了神智。

其实，这对于已经陷入饥渴状态的半血族来说，基本是不可能发生的事，而他却因为对威尼尔的憎恨做到了。

见他居然恢复了神智，威尼尔并不意外，“比我想象中还要清醒得快，看来你对我的话反应很大呢。”

这话让那林愣了一下，随即终于明白威尼尔为什么要一直跟着他了。

他在试探他！

想看看他究竟能不能抵抗半血族的吸血欲望，以此来衡量价值！

那林丝毫不怀疑，如果他没有清醒过来，威尼尔真的会杀了他，因为沦为怪物的他就没有了利用价值。

果然，威尼尔很快就道：“我直接开门见山地说吧，我想要灭了整个罗兰皇族，包括西罗在内。而你也想杀了他吧？那我们为什么不能合作呢？我们有着相同的目标，肯定能成为比你和那个血族还好的朋友。”

威尼尔居然想摧毁整个罗兰皇族？可他之前明明还为西罗做事。

而且，光是他对芙蕾雅做的那些事，那林就不可能和他合作，“相同的目标？你错了，我和你永远不可能成为朋友，因为你也是我的仇人！”

“是吗？”威尼尔并不在意那林的拒绝，反而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我不挑剔的，只要能和你合作，不做朋友也可以，还是说，你更喜欢我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