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问题,她掰着手指,心里数了几个地方,抬起头对时默说:“就从国内开始。”
时默挺好奇:“为什么呢。”
“漠河夏天就能看到。”乔衣将她了解到的地点透露给时默。
“好啊, 我们一起去。”
时默笑着将乔衣圈进了怀里,不忍心对她讲, 在那里看到极光的概率有多低。
去漠河看到北极光的人都是天生的幸运儿,多少人年年赶去, 年年失望而回。
但没关系,她相信自己和乔衣足够幸运,能够看到壮丽的景象。
即便没有,也可以冬天再出国门,去其他地方看。
时默曾在芬兰看到过一次极光,在她正式转型拍戏后不久。
刚满18岁的她专注于拍戏,匆匆与凌翃和好友的父母告别,在生日的前天踏上了飞去大洋彼岸的飞机。
那时还是她第一次去那么远的地方,为了一部精雕细琢的小电影,同导演跑到了最寒冷的北极圈,追逐极光。
也是在那时,她才知道有这样梦幻瑰丽的自然景观。
同行的向导兼芬兰语翻译告诉她:“你看到的是‘狐狸的火’,在我们的语言中,它叫做revontulet。”
revontulet
时默在唇间念了两遍,落准了重音,不解地问:“狐火的说法,是因为颜色吗。”
向导却给了她特别的解释。
之后时默每每想起,都觉得那个说法异常可爱。
向导说:“因为狐狸在雪地里嬉戏,尾巴扫过的雪映照于美丽的月光,才能发生人们曾经无法解释的奇迹。”
狐狸代表着幸运,极光也是。
见到它,就拥有了一整年的好运气。
那时的时默在心里许下愿望,她想要个家。
后来,她的事业蒸蒸日上,有了自己的房子。
还有很多孩子写信给她,谢谢她的资助,甜甜地喊她“小妈妈”。
时默以为,这便是家。
当她遇到了乔衣,她忽地发现,她真的有家了。
乔衣的瞳色是上天带给她的浅绿,与众不同,曾让她受了苦,她却不曾厌弃它。
而乔衣,则是命运赐给时默的礼物。
绚丽的极光也许想告诉时默,什么是恋人,什么又是幸福。
乔衣告诉她,她们是一家三口。
时默在心中轻叹。
她虽然不是个迷信的人,但有朝一日,她会带着小漂亮去芬兰还愿。
让她的眼眸中也染上与恋人相同的色彩,做一对绿眼睛的雪狐狸,相互追逐,脚印扫雪,带给彼此一生的幸运。
思及此,时默低头轻笑:“小漂亮,接吻吗。”
乔衣见她凑得挺近,作势要亲,便用双手手指抵住了时默的嘴,像只抗拒主人亲吻的小猫咪。
“这不是私人飞机。”乔衣不安地把头埋进了时默的怀里,“先欠着,没人了再还给你。”
时默和她拉了勾,心想欠着亲吻这种事,却是做不得数的。
飞机降落巴黎机场,乔衣发现她们的票上时间提前了两天。
电影节后天才开始。
她见姐姐气定神闲,丝毫没有订错票的慌张。
时默却说:“没有弄错,今天另有安排。”
她们转机去了打折村特鲁瓦附近的主题乐园。
在游玩之后再买买买,是最让人无法抗拒的诱惑。
时默还记着老梁和她们三人行的事,却忘了自己才是那个把人叫上的元凶。
“这里没有灯泡,想玩什么都可以。”
乔衣受到了十足的惊喜。
那天在矶市的迪士尼主题公园,她为了照顾两个行动迟缓的姐姐,和她们一起提防许妍的来袭,有很多项目都憋着没去参加。
可以放松心情好好玩耍。
她指了远处像大型巧克力酱加工器的圆锥体,表情难掩兴奋,笑得像个八岁的孩子:“我们过去吧!”
“是什么好东西,这么想去?”
时默宠溺地微笑,顺着乔衣的手指望过去,定睛细看,那是台高度远超百米的跳楼机。
时默:……
她恐高,吊威亚的时候总是会想,断了摔下去可怎么办。
每天上下家里的楼梯,是她所能感受良好的极限。
在国内坐摩天轮时,她克制着自己,把全程的注意力放在乔衣身上,尽量不去看窗外的高塔和蓝天。
而那还是坐在里面。
乘跳楼机,一圈人坐在巨大的“圆环”上,除了安全带之外,整个人和外界亲密接触。
外面的空气又要咬她。
时默陷入了纠结。
害怕是小,在女朋友面前失去身为年长者的尊严,那问题有点严重。
乔衣没听到时默的回答,试探地问:“要不我们去坐旋转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