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年或者病重之时,比之往日更为猜疑,当然也更为容易感动。
所以,才有汉武帝相疑太子刘据,以及李世民为吸出脓汁的李治所感动。
贾珩近前,近前,一下子就搀扶起崇平帝的胳膊,面色关切问道:“圣上,最近可曾请了太医?”
崇平帝点了点头,说道:“太医说了,还是老毛病了,需要多加调养,但国势正在蒸蒸日上,千头万绪需要理清,朕怎么放得下?”
贾珩声音清朗,回道:“圣上,如今大汉中兴在望,已现盛世气象,圣上也可适当慢下来,注重保养。”
魏王陈然在一旁也趁机说道:“是啊,父皇,如今国家中兴,堪为盛世伟邦,父皇多加休养,保重龙体要紧啊。”
楚王陈钦低声道:“父皇,保重龙体才是。”
崇平帝自嘲一笑,摆了摆手,说道:“朕实是闲不下来。”
他一辈子就这忙碌命,真让他在深宫中荣养,几乎度日如年。
翁婿与父子说话之间,贾珩也与魏王陈然、楚王陈钦,搀扶着崇平帝来到一旁的金銮椅子上坐下。
崇平帝目光落在少年脸上,问道:“子钰,这次在朝鲜驱逐鞑子,阵斩鳌拜,朝鲜与辽东情况如何?军报多有语焉不详之处,子钰可为朕以及内阁军机,解说一番战略。”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圣上,朝鲜回我大汉以后,正在加紧操演兵丁,不久之后,可自平安道出兵辽东,以分女真兵势,而盖州、海州两位的水师,同样与女真鞑子八旗精锐对峙,已经站稳了脚跟,目前女真鞑子六七万人在辽东方面,想要夺回两座卫城。”
崇平帝想了想,问道:“子钰,那京营兵马何时出征塞外?”
贾珩掷地有声说道:“微臣回来,就是打算统率京营兵马,自边塞出兵平灭女真!”
此言一出,熙和宫中的一众文武大臣,都是屏息凝神,目光齐刷刷地看向那身形颀长的蟒服少年。
贾珩道:“圣上,女真可谓立国以来,最为虚弱之时,如今我大汉当一鼓作气,平灭女真,收复辽东故土,否则,等女真缓过气来,局势将更为棘手。”
事到如今,在经过了五年的励精图治,当初《平虏策》的构想,已经实现了七八成。
终于到了平灭女真之时!
崇平帝闻言,心头满意,道:“子钰,京城兵马、军械、粮秣尽数准备齐全,就等子钰出兵了。”
贾珩声音清朗而响亮,道:“圣上,这次我大汉当如秋风扫落叶一般,直捣黄龙,犁庭扫穴,之后,大汉将再无心腹大患,准噶尔、和硕特疥癣之疾,待威震四夷,大汉崇平盛世将临。”
崇平帝被贾珩三言两语说的,凹陷的脸颊上现出两抹潮红。
贾珩剑眉之下,清隽面容上似蒙起坚定,说道:“圣上,战机一瞬即逝,微臣这几天就准备出兵事宜。”
如今天气转暖,出兵之机已具。
崇平帝瘦松眉之下,目光炯炯有神,注视着那蟒服少年,声音中有着难以言说的欣然,道:“子钰,朕封你天下兵马都元帅,以天子剑节制京营、河北等边镇之兵,辽东战事尽数委托于你。”
内阁首辅李瓒在下方闻言,嘴唇翕动,欲言又止,却没有说出什么“此举不妥”之言。
这兵权只是临时的,战时即罢,倒也没有什么问题。
第1386章 宋皇后:就不知是馋她的身子……(求月票!)
神京城,大明宫,熙和宫
贾珩清越而明澈的声音,此刻在殿中响起,让殿中一众内阁军机大臣,脸上多是现出欣然。
这种话,如果是旁人来说,自然效果大打折扣,但让贾珩这位卫国公出言,无疑给上上下下吃了一颗定心丸。
哪怕是袁嘟嘟的五年平辽,都让崇祯心头欢喜不胜。
不过贾珩还真是五年,可灭辽东。
满打满算,从崇平十四年到崇平十九年,也就五年时间。
但贾珩这时话锋一转,正色道:“圣上,不过,微臣以为女真鞑子毕竟建国称制数十年,底蕴丰厚,故而……我朝野上下不可大意,仍需不骄不躁,谦虚谨慎。”
这是伟人所言之语。
所谓机事不密则害成,事以密成,语以泄败,他此举更多是鼓舞天子和群臣的士气,省得闻知几路大军来伐之时,朝堂再起反复。
崇平帝面色微怔,喃喃说道:“骄兵必败,谦虚谨慎,不骄不躁,子钰说的是啊。”
这八个字的确越咀嚼,越有味。
魏王与楚王两人看向那蟒服少年,清峻剑眉之下,那双锐利目中见着一抹羡慕。
崇平帝目光微顿,凝眸看向那蟒服少年,温声道:“子钰坐,一同用些饭菜。”
具体的调兵遣将,显然不能当着一众朝臣的面叙说来由,以免泄露军机枢密。
贾珩落座下来,正襟危坐,面上谦虚依旧,似是全无骄横之气。
只是一想到那蟒服少年,在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