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伪朝,鳌拜以刀兵威逼利诱,大致编练了近十万朝鲜伪军,与钟忠清道、庆尚道,全罗道三道的勤王兵马,双方决战于江原,不分胜负,如今天气转冷,双方已经罢战。”
女真兵少,但阿济格以“朝人治朝”,而鳌拜以一万八旗精锐坐镇王京,为朝鲜伪君桂嗣哲站台。
从表面上来看,满清的这次出兵,并非是化朝为清,只是鞭笞、惩罚朝鲜李氏的不臣。
因此在一定程度上还是瓦解了朝鲜王京一些高门大族的抵抗意志。
否则,这十万朝鲜伪军,根本就筹备不起来。
贾珩道:“那朝鲜方面,李淏之子现在何处?”
“还在庆尚道,由当地的大族拥立,最近正在商议,打算移宫至全罗道,不过庆尚道的大族不大愿意。”陈潇解释说着,道:“尤其是我汉军在辽东大败女真兵马,夺下两卫以后,彼等意志愈发坚决了。”
这同样是奇货可居。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一旦大汉发兵,朝鲜复国只在旦夕之间,彼时,庆尚道的一众地方大族就能因为拥立之功,而进入王京,成为政治高门。
贾珩端起茶盅,喝了一口香茗,压下方才的清冷香甜。
对朝鲜政治派系的龃龉,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所谓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
陈潇道:“不过,再有不久,驻扎在倭国的水师将会抵达朝鲜。”
陈潇弯弯柳叶细眉之下,清冷如玉的眸光盈盈微动,轻声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兵?”
贾珩想了想,柔声道:“再等一段时日,起码要僵持一段时间。”
如今,茫茫大海之上并不怎么结冰,到时候舟船一动,就可直奔辽东。
陈潇轻轻点了点头,温声道:“那也好。”
贾珩道:“先不说了,咱们先用饭吧。”
陈潇轻轻点了点头,然后,抬眸看了一眼在在不远处,脸颊上红晕未退的顾若清,低声道:“先不说这些,吃饭吧。”
而后,众人落座下来,开始用起饭菜。
陈潇柔声说道:“这快入冬了,天津卫那边儿已经递送过来一批冬衣以及棉鞋,辽东这天气终究是太过寒冷了。”
贾珩点了点头,温声道:“此外再多采买一些酒肉,以便将士们冬日御寒,这些都是江南来的水师,多半顶不住寒冷。”
这才是打仗的真实样子,打的就是钱粮和后勤保障,真正的战争一定少了许多的浪漫,更多还是这些润物细无声的微小之事。
陈潇点了点头,说道:“酒水是离不了。”
辽东的天气的确十分寒冷。
……
……
时光匆匆,转眼之间就进入崇平十八年的十一月下旬,数九凛冬,天气愈发刺骨严寒,而维度海拔较高的辽东盛京,也早早下了一场大雪,鹅毛大雪飘扬而下,覆盖了整个苍茫无垠的辽东大地。
转眼之间,又是数天过去,天气愈发寒冷。
而整个汉虏局势则保持着一股诡异的平静。
就在山海关之战以后,曹变蛟因手下兵力不足,再加上天气转寒,并没有继续在追赶郑亲王济尔哈朗手下的兵马。
因此北方的战事倒是暂且平静下来。
至于海州、盖州诸卫,正如贾珩所言,开始在城墙上浇注大量水,构建了几座冰城。
来自江南的水师将校士卒与河北边军,近十万之数,开始在辽东过冬。
此刻,盛京,宫苑——
天穹团团铅云低压而下,可见浓郁翻滚,微冷的寒风吹拂而过,房屋上的琉璃瓦就发出阵阵呜呜之声。
多尔衮身形雄壮、挺拔,因为多日的担忧、焦虑,原本威严、肃重的面容上,赫然憔悴无比,颌下更是胡子拉碴。
此刻,多尔衮眼圈已经见着乌青发黑,声音沙哑、粗粝,问道:“英亲王的兵马到哪儿了?”
随着盖州卫、海州卫陷于汉廷之手,兵锋之芒刺到盛京,多尔衮只觉阵阵压力扑面而来。
贾珩所设想的,以两卫为钉子,明年开春大举进兵的平辽策略,自然也被多尔衮以及范宪斗所预料到。
那么当务之急,就是赶汉人下海,收复两卫失地。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内监小心翼翼,面色微顿,轻声说道:“王爷,英亲王此刻已经到了辽阳。”
多尔衮深深吸了一口气,面色凝重如铁,低声道:“召集八旗王公大臣至显德殿,本王要商议国事。”
内监应了一声,然后神色匆匆去了。
这会儿,外间内监来报,皇太后来了。
此刻,皇太后——也就是庄妃,此刻一袭刺绣着鸾凤的华美衣裙,满头珠翠,那张端庄华美的玉颜,娇媚犹似春花,纤纤十指上带着满人的指套,以示贵人不用劳作。
“十四弟。”庄妃迈着丰腴款款的步子,行至近前,朝着多尔衮柔声唤道。
多尔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