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地叫我,”杰西不带一丝感情地盯着他,“你和我都很清楚的知道,我们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唯一存在的情感只有憎恨。”
德兰斯诺笑起来的时候,被剃掉又纹上去作为眉毛替代品的那条蛇都变得阴险和狰狞了起来:“这话说的真让我心碎。 ”
“省省吧你。”杰西冷笑,“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怪物,你在我面前还装什么——我再说一遍,把你手里的枪放下,否则我就在你的脑袋上开个洞,相信我,我绝对不会失手,这一幕我在梦里演习过千万次。”
德兰斯诺显然很识时务,他耸了耸肩,举起双手把手里的枪随意地丢在了床上。
杰西一手稳稳地拿枪指着他,身体倾过去麻利地把床上那把枪收在了自己身上。
德兰斯诺笑容不减:“放轻松,这么多年没见了,我只想你和我坐下来好好聊一聊。”
“聊一聊?”杰西显然一个字都不相信,“你拿着枪来指着我,你说想要聊一聊?”
她顿了下,咬着牙:“门外保护我的两个——”
“死了,毋庸置疑。”德兰斯诺的口气好像只是碾死了两只蚂蚁,“这么废物的人被派来保护你?你们到底是谁保护谁?”
“闭嘴!”
杰西反手用枪托砸了过去,她用的力气很大,德兰斯诺被她打到偏过头去,当他缓缓转过来的时候,额头右侧的血已经开始顺着他那条纹成一条蛇和花的眉毛流到脸颊,再慢慢流下来。
“我知道你为什么来找我,”杰西深呼吸了两次让自己冷静下来,“这次庭审没有任何悬念,你完了。这么多指控,金会确保每一项都单独量刑,你会烂在联邦监狱里。”
“你唯一的,可能脱身的办法,只有杀了我这个最有力的证人。”杰西冰冷地陈述,好像这件事与她毫无关系,“fbi的心理侧写师判断你是反社会人格,我并不赞同,你只是没有进化出人性的畜生,没人比我更了解你。”
德兰斯诺丝毫没有被她激怒,反而吃吃地笑了起来:“我没有看错你,杰西巴伦,我们能够吸引彼此是有原因的。别试图否认,你和我骨子里是一样的人。”
“省——”
“嘎吱——”
窗外突然传来的树枝被轻踩的声音让杰西有一瞬间的分神,就在这一刻,德兰斯诺突然暴起,他撞向了杰西,以身形的优势将杰西撞翻在地。杰西马上回过神来,咬牙用胳膊肘死死地格挡住德兰的动作,他对接二连三打在自己肋骨上的坚硬肘击毫不在意,眼睛都不眨,而是一手掐住杰西的脖子,一手去夺杰西的枪。
杰西当然不可能让他把枪夺走,但掐着她脖子的力气实在太大,在几乎窒息的时刻,她的手依然生理性地放松了力气——德兰斯诺夺到了她的佩枪,并且在下一刻就将枪口抵上了她的下颔——恍惚间,杰西好像回到了他们第一次上|床的时候,德兰斯诺就是这样用枪指着她,假装很绅士地询问她的意见,而她除了点头没有别的选择。
“嘘——嘘——”德兰斯诺一边在她耳边轻声安抚,掐着她脖子的手一下收紧一下放松,杰西痛苦地抓上他的手,脸色开始发紫。
“我早就猜到你不是个妓|女,也早就猜到你是警察或fbi的卧底,我只是不愿意相信。”
德兰斯诺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在他的人生中唯一留下过痕迹的女人,她是美的,但他什么样的美色没有拥有过,这并不是杰西吸引他的原因。
她的聪明、她身上无法被打倒的坚韧、她那些隐隐约约的破碎,和在某个时刻她流露出来的,那些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和他的共鸣——他勇于承认,被杰西巴伦吸引,哪怕最后会折在她的手上,并不耻辱。
“一部分的我希望你是真的死在了那场枪战里,也希望在我筹谋了这么多年后,你没有出现。”
“甚至当年,如果你继续演下去,我也可以假装不知道……”
德兰斯诺脸上的笑容从他踏进这个旅店房间里之后第一次消失,他握着杰西脖子的手在几不可见的微微颤抖:“……是你让我没有别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