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北京的时候少,拍摄的时候为了方便,也不可能绕这么远过去住,这套房包给装修公司负责,刚开始装修的时候来了一趟,后期结了尾款就没再来过,也不知道甲醛散干净了吗?
要是没有的话,还要去酒店住两天。
周辞未琢磨了点意思出来,问道:“老家的人过来了?”
夏祁安烦躁的应了一声,把烟盒摸了出来才想起在车里,只好收了回去:“夏政跟他爸过来了,我看我爸那个意思,估摸着是想帮他们一回,他能菩萨心肠的念着血缘,我这个人冷血无情,做不到他这个地步。”
当年夏政、夏栋以及赵瑞雪对他做的事情,别说住在隔壁的周辞未了,左邻右舍就没不知道的,赵瑞雪去世的时候,来行礼的邻居跟夏川提过这事,但也不会说的太过详细,毕竟是人家的亲妈,一家人哪有隔夜仇?
万一再反过来说他们多管闲事,岂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夏川当时听完脸色变了点,事后也问了夏祁安具体的情况,那时候的夏祁安已然成年,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只能挨打骂的小孩,身上的旧伤口愈合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几处还有点印记,他做不出来掀开衣服和他爸诉苦的事来。
夏祁安靠在槐树下,像是真的已经揭过去一般,随口道:“都过去了。”
可能是他当年就有当演员的潜力,以至于他爸不光信了这句话,甚至在多年以后的今天,把折磨了他好几年的人带到他面前,所有人都摆出了一副事情翻篇的模样,只有他过不去。
“不乐意就不帮。”周辞未说:“祁安,别的地方我保证不了,但在北京,只要有我的一块地,就有你的。”
一如当年一样,周辞未分了一处地方让他躲避,那是他和他们斗争的底气,好像无论怎样都不会无处可去。
若是没遇见周辞未,他要么就是不顾一切的去找他爸,要么就是畏畏缩缩的在赵瑞雪家里呆着,只求安安稳稳的度过这些年。
至于结局如何,他并不知晓,但肯定不会比现在好。
夏祁安捏着烟盒,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在大腿上:“你对谁都这么好吗?”
说完又觉得这句话有点莫名其妙,先周辞未一步否认道:“估计不是,毕竟你上学的时候也没多热情的脾气。”
周辞未轻笑一声,无奈道:“我只是不想浪费时间在没有意义的人和事上。”
车内昏暗,周辞未的注意力都在前方,如果他稍微分点精力在夏祁安身上,就能发现他的耳垂泛起了十分明显的红色。
其他是没有意义的人和事,那我应该是有意义的吧。
周辞未把车停进来附近的停车场,等车进去的功夫夏祁安看了下周围,问道:“去哪儿?”
周辞未接了句特非的话:“北京城那么大,总有能去的地方。”
夏祁安嫌弃的笑了声:“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非?”
周辞未想了会,找了个车位停稳:“那你多观察观察。”
停车场附近的公园有个凉亭,枯树和石头围栏遮挡不住多少风,但也比坐在马路上的长椅上要暖和点。
夏祁安一手夹着烟,另一只手闲不住,转着烟盒在石桌上敲了两下,几口烟一抽,琢磨出了些其他的意思:“你特意开车到这地,就为了让我过烟瘾?”
周辞未单手撑在身后的栏杆上,仰头看着枯树枝丫投出的影子:“也不全是。”
夏祁安吐了口烟,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我就知道,还有什么事?”
周辞未转头看向他:“还想让你舒坦点,你要愿意说,我就听着你的话,要是不愿意,我就陪着你。”
夏祁安叼着烟头,烟雾遮盖住了他的眼睛,他透过烟雾望向周辞未的眼睛,一如当年那般,总是亮着他没有的光。
有回他问宋凭,有没有在周辞未眼睛看到光。
宋凭用物理的角度给他解释了一通,被他一再反驳观点后,总结出了个没那么理性的观点,他有病,而且病情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