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琼想过要不要存银行卡里再给小老太太,可最近的银行在县里,她来回一趟太折腾。
村庄地理位置偏僻也有好处,小偷都懒得光顾。
小老太太知道她打工赚钱,但没想到她干完那么多事后还能有这么多。
人永远无法理解超出自己认知的事情。
小老太太一辈子没出过这片土地,即便清楚京北是大城市,没有在那切身生活过,不会了解京北的情况。
两千块在京北,根本就不算什么。
对这个被大山包围的小村庄来说,可以称得上是笔巨款。
小老太太瞬间沉脸,川剧变脸都不及她快,眉头拧得能夹死苍蝇,脸上沟沟壑壑的皱纹也生动起来:“你哪来的这么多钱,你是不是背着我去乱七八糟的地方了!”
她再没见过世面,也知道不正经的途径来钱才又快又多!
“没有,你就放一百个心。”
小老太太完全是因为她妈而产生的应激反应,就怕她一朝不慎,步她妈后尘。
“从小你就跟我说我妈的事,我知道分寸。”
july有个不成文的传统,每年年末都要留一张员工合照,顾及路琼的放假时间,拍照时间提前,照片洗出来挂在july的照片墙上,每人手机里也都有一份电子版,现在就派上用场。
路琼找出照片给小老太太看,照片里的人都穿着july的工装,她又解释京北物价高,有些餐厅一顿饭花的钱能抵家里一年开销,她工资已经算低的了。
路琼说:“我们现在大一管得严,等明年大二我带你去京北住一个礼拜。”
“我可不去,家里的菜苗离不开我。”种种佐证摆在这儿,小老太太半信半疑:“反正你给我擦亮眼,舞厅那种地方不许去,搞对象别瞎搞。”
“等我真搞上了我就带回来给你看看。”路琼第一次跟小老太太聊这些:“你有没有什么要求?”
小老太太还真琢磨起来:“长得别太好看,凑合就行,家条件也不用太好,比咱家好点就行,主要还是得人好。”
她不反对路琼谈恋爱,她半截身子都要入土的人,能陪路琼多长时间?
女儿的遭遇再惨痛,不代表路琼就会经历,她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耽误路琼,只能不厌其烦地一遍遍提醒她。
路琼一默。
小老太太对长得好看的有钱男人深恶痛绝,她妈就是被那个男人的好皮囊和出手阔绰吸引。
长得凑合、家庭条件一般,陆明霁根本不沾边。
就最后人好这一点,他符合。
但他嘴毒,跟小老太太有的一拼,俩人真见面百分百会闹矛盾。
不过现在担心这些还为时过早。
路琼合上行李箱,拉好拉链:“我知道了。”
小老太太没再多说。她不喜欢啰嗦,把信封又还给路琼:“我不要你的钱,我自己有。”
路琼手臂搭在行李箱拉杆上,好整以暇地瞅着矮她一头的小老太:“你不是总说我是吸血鬼,我现在给你回血你还不要。”
小老太太:“我把你拉扯大花的钱肯定不止两千,你得一次性给我大的。”
路琼没跟她整拉锯战,依着她拿走信封,然后找个借口支走她,把信封藏在她枕头下面,等晚上她睡觉时才会发现。
客运大巴都有固定时刻表,路琼算好时间,拿着行李往外走。
小老太太正在院子里喂小鸡仔,年前去赶集,她看价钱合适,买了五只,养大后下鸡蛋吃。
她驻足:“我走了。”
小老太太背对着她:“快走吧,家里终于要清净了。”
路琼又看她一眼,离开。
像她回来时一样,行李箱滑轮在院子里响起,又逐渐远去。
小老太太回头,看到路琼离家的背影。
片刻后,继续抖擞手里的饲料喂鸡。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基因遗传的强大。
就比如路琼和小老太太都喜欢偷着藏东西。
她是在上火车后感觉到饿,从背包里找东西吃时,发现夹层里有一个信封。
跟她那个信封差不多样子,但要破旧许多。
火车上人多眼杂,她没拿出来,就在夹层里放着,将信封口撑开一条缝。
里面十块二十到五十面值的纸币有好几张,一百面值的少一些,有四张。
每一张边角都有些许磨损。
她说过她能赚钱不用再给,小老太太当时听完差点要放鞭炮庆祝,说终于不用再养她。
结果又来这一出。
路琼把信封塞到夹层最底下,拉好拉链,抱在怀里。
第二天上午十点到京北,还要再乘四十多分钟地铁。
回宿舍整理好行李,就到午饭时间。
唐慕芮她们仨都是下午回来,路琼自己一人解决的午饭。
在食堂碰到隔壁班班长,俩人拼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