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永宁侯府。
“皇后赏赐?”
“皇后赏赐!”
陆明朝是疑惑,陆明蕙是愤恨。
“皇后懿旨。”
宣旨公公声音尖细又嘹亮。
“奉皇后懿旨,永宁侯养女陆氏明朝,秉性端淑,柔明毓德,克娴于礼,本宫闻之甚悦。”
“特赏陆氏明朝特赐黄金百两、白银千两,锦缎百匹,象牙雕海市蜃楼景屏一扇,莲花缠枝头面一副。”
公公念完懿旨,身子微微前倾“明朝姑娘,接旨吧。”
陆明朝行叩拜大礼,双手举过头顶,恭恭敬敬接过懿旨。
“民女叩谢皇后娘娘恩赏,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没吃过猪肉,也是见过猪跑的。
旋即,陆明朝向流月投过一个眼神。
流月从袖中掏出一个没有任何特色的荷包,躬身着手递了过去“请公公笑纳。”
宣旨公公推辞“使不得,使不得。”
他是皇后的心腹,自然清楚其中内情。
陆明朝亲切又不失规矩道“烦请公公沾沾喜气。”
“却之不恭”
“过些日子,明朝姑娘若得了空,不妨入宫拜见皇后娘娘。”
宣旨公公不着痕迹的捏了捏荷包,笑意深深了,轻声提醒。
“倍感荣幸。”
“那咱家就回宫复命了。”
“公公,请。”
阳光下,庭院里,象牙屏风着莹莹光泽。
“陆明朝,我看你能嚣张到几时!”丫鬟搀扶下,陆明蕙踉跄着起身。
脸色煞白、头冒冷汗、张嘴漏风。
典型的记吃不记打。
“明蕙!”永宁侯不耐呵斥。
稍一动,陆明蕙后背臀部就火辣辣的疼。
疼痛会让人长记性,同样也会透支人的理智。
“朝朝,你别跟明蕙一般见识。”永宁侯和稀泥。
陆明朝挑眉勾唇“侯爷说笑了。”
“夏虫不可语冰,井蛙不可语海,凡夫不可语道。”
“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
“我能嚣张到几时,陆明蕙是等不到结果了。”
“所以,我又怎会与她一般见识。”
永宁侯眉心跳了跳,心绪越发复杂。
洋洋洒洒引经据典,归根结底明蕙不配。
这不是最绝望的。
最绝望的是,明蕙绞尽脑汁也抵不过陆明朝信手拈来。
明蕙骂人,不是贱婢就是贱人。
粗俗的好似市井之中因三两钱银子与人对骂互殴的泼妇,全无半分侯门千金的仪态。
悔!
悔不当初的悔!
“陆明朝,你能有如此底蕴,皆是因占了我的身份。”
陆明朝倏地一笑“陆大小姐。”
“怎的一夜不见,漏风更严重了呢。”
“到底是千金闺秀,少走几十年弯路。”
“不知陆大小姐何时启程前往成禅寺清修祈福?”
“此事已传至帝后耳中,一再耽搁,到底是目无帝后,还是挑衅陛下的金口玉言。”
“保重。”
“顾世子和清玉公主大婚之日,想来会沿街铺喜钱撒喜糖,我不介意捡些喜钱喜糖送去成禅寺,让你一道沾沾喜气。”
“这喜气你自己留着吧。”陆明蕙咬牙切齿“小人得志,看谁能笑到最后!”
“明蕙,回兰熹院养伤。”永宁侯夫人上前一步,挡在陆明蕙身前。
陆明朝长睫颤动,眸光微闪,心不由得一沉。
在她提起顾淮大婚时,陆明蕙的神情里是几乎化为实质的愤怒,愤怒的边边角角只有零零散散若隐若现的幽怨。
陆明蕙不再执着于嫁给顾淮。
难怪永宁侯夫妇这一次如此干脆果决。
以她对陆明蕙的了解,绝不是大彻大悟幡然醒悟想通了,只可能是生命里出现了比顾淮更具诱惑和吸引力的东西。
唯有这样才符合陆明蕙愚蠢狠毒又冥顽不化的性子。
所以,是什么呢?
陆明朝目光幽邃的望着永宁侯夫人和陆明蕙的背影,很难不多想。
“朝朝。”
留在原地的永宁侯有心说些什么修复关系,一开口却犹如湿棉花堵在嗓子,黏黏糊糊,憋闷艰涩。
永宁侯茫然又慌乱。
朝朝明明是他曾经最引以为傲的女儿啊。
为何事到如今,相顾无言无话可说。
“朝朝,好好养胎,就把侯府当你的家。”
话音还未彻底落地,永宁侯便落荒而逃。
“明朝,明朝,陆明朝!”乐荣县主别具一格的娇蛮声音出现在身后。
“咦,宫里的赏赐来的这么快?”
乐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