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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o章(1 / 2)

“不论朝福粮肆陆东家本心如何,她所行之事自始至终当得起一个善字。”

书生瞥了一眼那辆装饰低调却又不失精致的马车,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小娘子来自孙记之家,家境殷实富庶,衣食无忧,出行皆有车马相伴,想必并不了解每年寒冬之际,有多少老弱病残难以熬过严冬的艰难。”

“朝福粮肆陆东家让那些老弱病残有幸见到来年春暖花开,就是大功德一件。”

“小娘子不伪善,那不妨告知在下施了多少次粥,捐献了多少善款、做了多少好事。”

书生字字句句,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马车里,曲莹涨红了脸,面目狰狞,气的咬牙切齿。

“小娘子不愿多言,那在下自行问询查证。”书生冷哼一声,不卑不亢,挥了挥衣袖扬长而去。

天冬脸都绿了,只觉得臊的慌。

曲姨娘作为表姑娘寄居孙府时,性情温顺待人和善,宛如泠泠月色泛清寒的朵朵白莲。

而今再回首,只能说一腔赞许错付了。

表姑娘与白莲二字,不能说是一模一样,只能说是毫不相干。

“老爷,莹儿想施粥济困,为腹中胎儿积德祈福,祈求老天爷赐下聪慧孝顺的儿子。曲莹绕着孙悟德的袖子,小声央求着。

驾车的天冬甚至都来不及感慨东施效颦,就被曲莹话中蕴含的庞大信息量惊到了。

不仅鸳鸯锦被翻红浪巫山云雨了,还珠胎暗结有了孽种?

天冬神色恍惚,一时间分不清今夕何夕。

那大公子呢?

是不是会成为弃子?

聪慧孝顺二词,完美拿捏了孙悟德的七寸。

孙悟德的老脸笑成了一朵菊花,抚着胡须,无有不应“施,必须得施粥。”

“孙记名声乌烟瘴气,正好趁此机会向昌河县昭示孙家的仁善。”

“天冬,先回府。”孙悟德撩起车帘,嘱咐道。

天冬攥着缰绳的手紧了紧,幽幽道“老爷,大公子还在县衙等着您呢。”

曲莹火上浇油“天冬,你在教老爷做事?”

“主仆主仆,孰尊孰卑。”

现在,她急需被诊出喜脉来作为定心丸。

不只是她的定心丸,也是孙老爷的定心丸。

孙悟德的想法与曲莹如出一辙。

天冬无奈,只得先驾车回府,又满心不耐依命替曲莹寻来大夫。

大夫诊脉,脉向流利如珠滚玉盘,喜脉无疑。

孙悟德大喜,天冬如丧考妣。

眼见孙悟德无心顾及大公子,天冬只得孤身一人前去探视,带去曲莹有孕的消息。

县衙牢房中,孙志晔盘膝坐在干稻草上,发丝清爽衣衫干净,面上淡然自若无悲无喜,就好似是在府上佛堂清修,而非身陷囹圄。

只是这份胸有成竹的波澜不惊很快就化为齑粉。

“你说她有身孕了?”孙志晔只觉得出现了幻听。

天冬头压的很低,不敢对上孙志晔仿佛要吃人的目光,声如蚊蝇“大夫号过脉了,是喜脉。”

孙志晔死死掐着身下的稻草,眼眶红的吓人,神情癫狂“好的很,好的很。”

他视二弟为弃子,却不曾想他也成了弃子。

风水轮流转,未免转的太快了些。

孙志晔心绪起伏“天冬,你知道该怎么做。”

孙志晔声音里的凶煞之意宛如实质。

他可不是孙志鹏那个废物,不是想弃就能弃的。

天冬心下一咯噔,颇为犹豫迟疑。

孙志晔冷声道“天冬,莫要妇人之仁。”

“没有退路,父亲才会不顾一切证我清白。”

“天冬,斩断父亲的所有退路。”

不只是曲莹腹中的孽种!

没有曲莹,还有王莹张莹李莹,他要扬汤止沸,亦要釜底抽薪。

天冬无奈,沉了沉声“属下领命。”

“大公子,老爷和曲姨娘说,朝福粮肆的陆东家曾登山访道观,夫人下山状告一事或与陆东家有关。”

天冬提醒道。

孙志晔勾唇“陆明朝吗?”

“不意外,也不奇怪。”

“她算人心,又没有算尽人心。”

“堂堂一县县署,不到山穷水尽铁证如山那一刻,是不会自打嘴巴的。”

“父亲不想断子绝孙的话,就不得不出面为我周旋,若川柏再争气些,能游说永宁侯府的贵人出面,我自然可全身而退。”

“陆明朝的依仗,尽是些镜中花水中月,打不死我的,终究只能算是小打小闹。”

天冬略有些无法理解大公子的自信。

他知道大公子说的是陆东家出自永宁侯府的身份,陆东家的依仗是镜花水月,大公子的凭恃就不是空中楼阁了吗?

再说了,陆东家行至今日,可不仅仅是狐假虎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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