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色也是改了又改,却总觉得感觉不太对。
季斯晏视线跟随女孩低垂的眉眼,落在了还没有完成的夕阳景象。
以往都是素描,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许岁倾画油画。
他正愁着没理由再多待会儿,索性盯着地面铺开的画布,装作随口问道,“学校作业吗?”
许岁倾下意识的反应,依然想要点头回答。
但脑子里忽然蹦出方才季斯晏的嘱咐,抿了抿唇后便开口说话,“是。”
男人换了个姿势,神色自若地在她左边位置坐下。
不管是吃饭还是画画,许岁倾习惯用右手。
所以作画的工具,都和季斯晏隔了一小段距离。
他往斜前方倾身,伸手拿过搁在颜料板上的笔,在空白处沾了些水,先去点了点那团蓝色。
再用笔尖沾上黄色的时候,明显力道轻了许多。
两道颜色混合下,形成的黑色中带了点幽蓝,比单纯的黑确实更亮眼。
许岁倾只看见湖面和天边的相交处,被骨节分明的大手握着笔,描出一道分明的界限。
还有之前没有发现过,手背上细细小小的伤口,像是才破皮不久。
她记得,季斯晏的手很好看。
宽厚温暖,被牵着时心底会涌出十足的安全感。
还有当手掐着自己腰侧,用力时臂弯明显的青筋脉络浮现。
……
某些画面涌现,许岁倾刷地一下红了脸,赶紧强迫自己收回胡乱发散的思绪。
季斯晏像是没察觉,拉过她的手把笔放进柔软掌心,唇角噙着几分得意,“这样是不是好多了?”
说话的语气,似乎还带了些讨好的意味。
许岁倾眨了眨眼睛,犹豫着要不要问一问,他手背的伤是怎么回事。
还没来得及就已经被看穿,只不过误以为是别的疑惑,听见他漫不经心地解释着,“很小的时候也学过油画,好在还有点印象。”
虽然至今都不清楚,季斯晏到底是在什么样的家庭环境中长大。
除了他的名字,和现在自己住的这幢庄园以外,可以算得上一无所知。
但凭借着这些天的见闻,许岁倾隐约也能猜到季斯晏出身必定不凡。
两人谁都没再说话,在静谧的气氛里很快将油画作业完成。
起身之前,季斯晏帮她捡起地上的画,拿到书房平铺嵌入画架里。
在浴室洗漱完,许岁倾挂回帕子的时候,盯着自己手背入了好一阵神。
最后还是出了房间,轻手轻脚走下一楼去找医药箱。
她见云姨出门前用过,依稀记得就放在客厅大门口旁边的柜子里。
找出来以后便提着上了楼,走到透出些许光亮的书房门前,敲了敲门。
听见声响这刻,季斯晏正站在拱形阳台中央抽烟。
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整天心里总是忽上忽下,不太安定。
所以很早他就提前回来,径自去了旁边小楼打拳。
昨晚上唐闻安那怂样,也不指望能来陪练,只能不停地用拳头砸向沙包。
没戴手套,自然指节和手背破了点皮。
受过的伤不少,多严重的都有,以至于他自己也没注意。
也是后来出了汗回房间浴室洗澡,温热水流漫过时泛起的刺痛感,才看到皮肤上裂开的红色小口。
季斯晏用指腹摁灭烟头,抬脚走过去拉开书房的门。
跃入眼帘的是,许岁倾右手提着个医药箱,看见自己的第一时间便高高地举起来,放到眼前晃了晃。
他瞬间意会,虽然心里仍觉得没必要,但身体先一步做出反应。
季斯晏往后退了两步,给她腾出空间,让她进去。
随后乖乖地坐到书桌前的黑色沙发,五指张开把手背伸到许岁倾面前。
女孩打开医药箱,从最底下拿出一瓶碘酒,特意看了眼瓶身上的有效期。
确认没问题,才又从第二层里取出一小包棉签。
用棉签沾上碘酒再往季斯晏手背伤处抹,许岁倾微微蹙着眉头,力道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