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是五分钟后,房间的窗帘拉得严丝合缝,不开灯就是一片漆黑,完全看不出是几时。他关掉最后一盏灯,换了睡衣再上床。
温栩有所察觉,动了动脑袋,不过没有睁开眼,只是迷迷糊糊地叫了他的名字,顾延青很自然地搂住他的腰身,拍拍他的后背,安抚道:“我陪你睡。”
温栩掀起薄薄的眼皮看了他一眼,嘟囔了几个字,又很快地闭上眼,顾延青没听清,但大致猜到他想问什么,就告诉他:“给你请过假了,安心睡吧。”
温栩微微点了点头,睡了过去。
他终于尝试着打开了温栩隐埋在心底的封缄。顾延青侧躺在他身边,握着他的左手手腕,摩挲着那细嫩皮肉上醒目的一道伤疤,他吻了吻。如果能早点来到他的身边就好了。
心里这样想着,手上搂得越发紧了一些,轻缓地给温栩揉捏着腰肢和大腿。今天凌晨终于结束时,温栩还在哼哼着说这里很痛那里很酸。顾延青就一直给他轻揉慢捏着,直到他沉沉入睡。
顾延青不太记得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梦,反正梦到了一些令他不太舒服的情节,大脑很不自然地清醒了,身体比他的眼睛要提前醒过来了,他动了动手指,发觉自己怀里还正抱着某个人,跳得很快的心脏就安定下来。
他一睁开眼,一双又黑又亮的大眼睛正对着他笑,问他:“你是梦到我了吗?”
温栩双手撑着下巴看他,顾延青不太清醒地看了看他,眼睛微微眯起,把怀里的人又搂紧了一些,哑声道:“是吗。”他确定这不是梦,好像终于有了点两人在一起的实感。
顾延青在温栩额头和脖颈的部位摸摸、碰碰,确定温栩差不多要退烧了。等会再给他量一次体温,再吃一次药。
温栩认真地点点头,神色带着病态苍白的倦怠与虚弱,唇色很淡,但他对顾延青还是微笑着的,他半真半假地说:“嗯,我听见你说,让我不要离开你。”
“那你会离开我吗?”
温栩故意拖长音调:“应该——不会。”
顾延青不太满意他的回答,轻啧了一声,一巴掌拍在他的臀部,教训道:“什么叫应该不会?”
温栩捂了下被他打的地方,表情有一点委屈和无辜,眼尾下垂,好不可怜,“嘶,痛。”
顾延青的表情变幻几分,立刻认真严肃起来,他抬了抬下巴,说:“我看看。还很痛吗?要不要再上一次药。”
温栩趴在床上,往被子里躲了躲,抬眸看他,有点抗拒的样子,“……不用了吧。”
“怎么不用?”顾延青沉声道,防止温栩继续躲着他,他摁住温栩的肩膀,半个身子倾过去,不容许他挣脱,“看看,还有没有肿。”他的语气很宽容、温和,像对一个正耍小脾气的小孩。
温栩的态度则像那个生病还坚决不吃药的小孩,他摇摇头,闷声道:“没有肿。”他有点怕顾延青这坚决的态度,顿了顿,又强调说,“不碰,就不痛。”
温栩能感觉出来没有那么的严重,他睡着的时候顾延青应该帮他上过很多遍药了,不然身后就一直像存有异物那样难受、不适。
顾延青眯着眼,好像相信了他的话,他一眨不眨地盯着温栩,感觉他应该是害羞了。两人无声僵持了几秒,顾延青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不跟他计较了,态度稍微柔和了一点,“睡觉前再上一遍。”
“好不好?”
温栩乖乖地说,“好。”
下楼吃晚餐时已经晚上九点钟,从昨晚到现在温栩一直是空腹,可能是由于躺在床上的时间更久,所以并不觉得饥饿,但现在一闻到食物的芳香,那股前胸贴肚皮般的饥饿便疯狂涌上胃部。
温栩几乎是飘到餐桌边,饿了一天终于吃了点实实在在的食物,感觉身体没有那么虚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