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说话的时候邵琅一直低着头,听到这才抬头快速瞟了沈言宙一眼。
“你还挺聪明……说吧想知道什么,我今天都可以告诉你,过期不候。”
“让我先猜一下,那个黑线团形成的原因是你的儿时经历吗?”
邵琅短促地笑了一声,“猜得还挺准,确实和我小时候的事情有关系,我听别人说你父母都是星际联盟的人,而且家庭气氛融洽,你应该不能真正的感同身受。”
“你先说,我听着。”
沈言宙摩挲着手里的杯子,里面的水已经凉透了。
“我十六岁之前都生活在高定市的一个破旧筒子楼里,也是现在的第二十一安全区,那是有名的贫民窟,你应该听过……”
“小三的儿子!有什么可神气的,你就算考了满分老师夸奖你了又怎么样?”
八岁的邵琅被一群比他高出不少的孩子围在巷子里,额头被小石子砸破,鲜血流到眼睛里。
让邵琅无论看人还是看事都是鲜红模糊的。
“小三的儿子”是邵琅从有意识开始听到的最多的一个词。
别家孩子学会说的第一个词不是“爸爸”就是“妈妈”,但邵琅学会的第一个词是“小三的儿子”。
他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去问陈雪竹,陈雪竹怒目圆睁甩给了他一巴掌,从此之后邵琅再也没在陈雪竹面前提过这个词。
“呸,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和老师提这个事你就死定了!”
邵琅稍微往后退了一点躲过他们吐在地上的口水。
等他们走了邵琅才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怕弄脏衣服只能用手抹去脸上的血然后再抹到墙上。
小孩细嫩的皮肉擦过粗粝的砖瓦又渗出点点血珠。
血越擦越多邵琅索性不去管,伸手去拿地上被撕碎的碎纸,那是他昨天晚上认认真真写的作业。
碎纸片上还能依稀辨别出上面的一百分。
邵琅把所有碎片都收起来小心放回打满补丁的破书包里。
脚腕好像扭了,邵琅坡着脚一瘸一拐拎着书包回那栋筒子楼里,他妈妈陈雪竹还在接客,屋子里回荡着□□不堪的声音。
邵琅充耳不闻抱着书包躲回自己住的狭小杂物间,从床下拉出一个纸盒,熟练地处理自己额头上的伤口。
处理完伤口邵琅从包里拿出卷子碎片一点一点仔细用胶带粘在一起。
刚粘好最后一片他的房间门就被砰砰砰地敲响了。
“你回来了吧!赶紧去给我做饭,我饿死了!!”
邵琅被吓了一跳拿着卷子的手一顿刚粘好的卷子又掉下来好几块。
“知、知道了,我马上就去……”
在陈雪竹那邵琅只是个好差遣不要钱的小奴隶。
她一看到邵琅那张脸就会想到那个男人。
九年前一个再平常不过的雨夜,陈雪竹在家外面捡到了一个长相英俊的男人,但那男人貌似失忆了,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不记得自己来自哪,为什么会在这里。
陈雪竹把他带回了自己家。
当然不是因为好心,而是因为这个男人浑身名牌气质不俗,陈雪竹等哪一天那个男人恢复记忆念在几日的照顾之情从他身上捞到些好处。
却因为一次意外怀上邵琅,在陈雪竹决定用孩子拴住这个男人的时候他恢复了记忆。
原来那男人是普罗塔政府部门重要官员,被对家陷害沦落到陈雪竹的住所,他早已经娶妻生子了,而且夫妻恩爱。
所以他拍拍屁股远走高飞,留下一个已经错过最佳人流时间的陈雪竹。
一个单纯狗血不浪漫的故事。
邵琅是唯一受害人。
十三岁之前邵琅一个朋友也没有,直到混不吝富二代顾流年惹怒自己父亲被他流放到贫民窟筒子楼成为了邵琅的邻居。
顾流年做事吊儿郎当全凭自己的心意,他才不管别人怎么说邵琅,反正他决定和邵琅交朋友。
顾流年第一次见到邵琅的时候对方正蹲在楼下喂小猫,还给它搭了个纸盒猫窝。
那个时候顾流年已经被嘴碎的街坊邻里告知了陈雪竹的“光辉战绩”,也知道了邵琅的存在。
但那个头发乱糟糟却笑得漂亮惊人的男生还是吸引了他的视线,很合他的眼缘,于是他主动走过去对邵琅伸出了手。
“你好我是你的邻居,我是顾流年,交个朋友?”
邵琅愣了半晌才站起来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握住了顾流年的手,“你好,我叫邵琅。”
“那我们现在就是朋友了。”
但幸福和危难总同步而来。
在邵琅十五岁那年,陈雪竹想让邵琅分化成oga,她早就知道顾流年是个富二代,还是alpha,如果邵琅是个oga,能和顾流年在一起那她作为丈母娘就有花不完的钱了。
她带邵琅去医院里检查,医生说他有百分之八十的概率分化成alpha,腺体已经在发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