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还有一圈符箓围成的阵法。
张景韫数了数,一共九条锁链,十二张符箓。
是封印。
以他的修为当然能看出,这上面还覆盖了一层幻术,不能隔绝玄门中人的视线,但普通人会因此对道祖金身上的枷锁封印视而不见。
这里面封印的就是古书里记载的“邪祟”吗?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的妖邪。
谢玄之点燃了三根香,递给张景韫。后者双手接过,高高举起,跪在蒲团上,手中的香举过头顶,三次叩拜。
张景韫起身,把香插到巨大的三足香炉里,进香才算结束。
张景韫往后退了几步,离开进香叩拜的那个区域,望向谢玄之。
“这观里只有道长一个人吗?”
谢玄之点头:“只有我一人。”
“道长在这道观多久了?”
“很久。”谢玄之补充道,“从出生后开始。”
闻言,张景韫越发觉得自己的那个猜测是对的,如果他真是看守之人的后人,那么从出生起就在道观也就合理了。
“山上清苦,道长一个人待在这里就不觉得孤单吗?”
张景韫:“并不觉得。”
“道长就没想过招收其他道士到上清观吗?”
“他们啊,都不适合这里。”谢玄之喟叹。很多年前,他也有过张景韫现在的想法,接收游方的道士留在上清观。
刚开始那些年还好,相安无事,但时间一长,有些事自然而然就保不住了。他们知道了道观和谢玄之的秘密,起初是艳羡,后来发展成嫉恨,那段时间的上清观并不太平,谢玄之冷眼看着他们对他从殷勤不已到后来既百般讨好,又避讳恐惧。
他觉得有些厌烦了,遂把这些人都遣散了,从此上清观不再接收游方道士,几百年来来去去,只有谢玄之一个人。
……
迎着张景韫有些困惑的眼神,谢玄之笑了笑:“居士还有其他的问题吗?”
这语气,怎么这么像赶人?
“有。”
张景韫不由自主地摸了摸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说:“谢道长,我还有一事不明……”
面前的年轻道长用疑问的神色看过来,张景韫说:“……我对谢道长与京城谢家的关系有些好奇,不知道道长可方便回答?”
谢玄之也没想到对方会问这个问题,他愣了愣,低头想了一会儿,说:“我与谢家,祖上同出一脉。”
果然如此。
张景韫点点头,怪不得。那当初封印“邪祟”的事主导的应该就是谢家。
虽然还有很多问题依然没有得到解惑,但张景韫觉得自己继续这么问下去未免有些不太礼貌。他向谢玄之拱手:“这些问题都是在下的一些疑问,冒犯道长了。”
谢玄之摇头,露出一个平和的笑容:“冒犯谈不上。”
对此,张景韫更加觉得不好意思了,他想了想,决定给道观添一笔香火钱。
天雷
天空一声闷雷,清朗的天空突然密布阴云,狂风大作。
站在大殿内的两人被闷雷声打断了谈话声,两人出了大殿,站在门口廊下。
谢玄之抬头望天,天空中阴云笼罩,周围一下子变得灰蒙蒙的。
谢玄之皱眉,今日的天变得太快了,他心里隐约又冒出了不安。
张景韫:“最近京城的天气有些不好了……”
“道长,不打扰您了,在下先走了,日后有缘再见。”
谢玄之颔首回应,目视张景韫离开。
……
轰隆一声巨响,惊雷当空劈在道观上方。
谢玄之眉心直跳,他赶紧掐算手指,下一刻,天上一道银光闪照,直直地落在道观里。
谢玄之一惊,还没反应过来,那道银光带着震耳欲聋的雷声劈向大殿。他回头一看,身后的大殿里烟尘散去,道祖金身塑像安然无恙,但他掌心里的九条枷锁已经尽数被劈开。
失去了枷锁束缚的黑色匣子滚落在地上。
谢玄之心里一紧,脚步匆匆走过去,捡起地上的黑色匣子。匣子上的十二道符箓阵法尚在,但一入手谢玄之就感应到上面的符箓失去了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