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千多兵长途跋涉过去,怎么可能把新城攻占?
时下最热门的话题无不是陈九娘引天雷霹胡人,不管是真是假,还是引得百姓追捧,因为打的是胡人,他们恨之入骨的敌人。
也有人觉得蹊跷,说道:“天雷要真这般开眼,咱们汉人何至于被胡人杀戮成这般?”
“嗐,万一是老天爷开眼了呢?”
“我反正不信,哪有这般邪门的事,中原隔得那么远,鬼知道在搞什么名堂。”
“你莫要说风凉话,万一是真的把胡人击败了呢?”
“管他是真是假,但听说新城那边下了杀胡令,可见不是空穴来风。”
人们七嘴八舌,就此事议论纷纷。
崔珏曾跟方世林提过,二人都觉得陈皎不可能引天雷。但能攻下新城,肯定有其他东西辅助,若不然单靠那几千兵,是决计不易守城的。
陈恩显然也是这般态度。
直到宝华县那边传来消息,确认了新城被攻占,以及当地百姓听到地动山摇的惊天巨雷,和杀胡令斩杀胡人的事迹后,陈恩才彻底信了确有此事。
自陈贤树举兵造反给他造成心理阴影后,他就变得神经质,时不时疑神疑鬼。
因为他总在梦中梦到陈贤树要杀他,带血的脸,仇恨的眼神,哭泣着喊他父亲。
他原本是要杀陈皎的,结果那个闺女很长出息,竟然靠着几千兵一战成名。
陈恩的心情很奇怪,他一点都不高兴。当初陈贤树就是放了兵权给他才酿成大祸,现在陈皎手握兵权,且又在中原,还拿着什么“天雷”的玩意儿。
那东西既然能击退胡人,为什么不献给他这个老子呢?
她是不是也有反心?
有些东西一旦在心中萌芽,就会令人扭曲。有了陈贤树的前车之鉴,陈恩看底下的子女们不禁充满着审视。
他养了那么多儿女,那么多妻妾,究竟谁才是真心待他的?
在某一刻,连陈恩自己都怀疑,身边没有人对他忠诚,因为他不信任任何人。
陈皎在中原的举动令中宫的郑氏不安,陈贤戎也是觉得邪门。他现在已经是太子了,陈贤树垮台,再无人能动摇他的地位。
本以为能松口气,不曾想陈皎搞了这一出。
郑氏不痛快道:“她一介女流之辈,有什么本事能引得天雷相助?”
陈贤戎道:“阿娘别被忽悠了去,中原的胡人是什么样子,谁人不知?九娘手里肯定有鬼名堂。”
郑氏:“那天雷究竟是什么东西?”
陈贤戎精明道:“我管他是什么东西,只要爹想要,她就得交出来。”顿了顿,“当初大哥手里握了兵,结果造反了,现在九娘手里也握了兵,如今又有什么连胡人都惧怕的天雷,爹定然不会放任她在外头,谁知道她会不会把矛头对准自己?”
此话一出,郑氏点头道:“我儿说得甚有道理,得赶紧把她召回来才是。”
于是为了把陈皎除掉,陈贤戎私下跟郑章商议,让他旁敲侧击怂恿陈恩把陈皎召唤回来。
郑章也隐隐不安,皱眉道:“她手中握有天雷,那东西能击退胡人大军,可见其威力。”
陈贤戎:“正是这个道理,舅父你想啊,现在九娘在外头,手里还有兵,万一她像大哥那般,后果不堪设想。”
郑章沉默不语。
陈贤戎继续道:“九娘比大哥可怕得多,本以为去中原必死无疑,结果绝处逢生,竟然能把胡人给图了,可见其凶狠。我们不可不防,甚至在必要的时候,得先下手为强,最好把爹拉到一条船上下手。”
郑章看着他道:“三郎倒是长进不少。”
陈贤戎冷冷道:“托九娘的福,是她教的,我有样学样。”
全员逆反
事实上不需要陈贤戎去怂恿,陈恩都对陈皎不太放心。他太了解这个女儿了,骨子里野心勃勃,有杀伐决断的狠劲儿,比手里养的所有儿子都狠。
大殿里一片寂静,陈恩跂坐在榻上,郑章趴跪在地,竖起耳朵听上头的动静。
也不知过了多久,陈恩才缓缓道:“你说九娘,会学她的兄长吗?”
郑章小心翼翼回答:“臣不知,但臣有一言,还请陛下明断。”
“你说。”
“这原本是陛下的家事,臣本不该参言,可是有些话不吐不快。既然九娘手里有克制胡人的法宝,理应进献与陛下,攻破许州一统南方,再挥军北上驱逐胡人,天下一统,助陛下成就霸业,方才是赤子之心。”
陈恩缓缓起身,居高临下看着他,似笑非笑问:“她若不愿意把手里的‘天雷’进献于我呢?”
这话郑章回答不出来,不敢吭声。
陈恩背着手,淡淡道:“当初她讨兵北上,我只许了她几千兵,她咬着牙去了。那时候我以为她必死无疑,可是她活得好好的,你说她在中原发现‘天雷’是巧合吗?”
郑章心头一惊,诧异道:“陛下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