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边丫鬟连忙上前奉过,呈到她的面前。
一方绛紫的绸布盖在暗格上头,她隐约嗅到一丝药香。
柴素锦抬头看向韩元镇。
韩元镇伸手做请,“韩某私以为这药材不错,但以韩某的眼力,不敢胡乱断言,所以呈给公主过目。若真是好药,还请公主亲自炮制。韩某生怕浪费了这良药。”
果真是药啊?
送给她药材?
柴素锦心中惊疑不定的伸手揭开那绛紫的绸子。
“啊!”她惊呼一声,抬手掩住口。
她身边的丫鬟,也被她吓了一跳,不由侧目向那匣子中望去。
“这是,灵芝吗?”丫鬟小声咕哝道。
柴素锦的眼睛却像是长在了这朵灵芝上一般。
这不是普通的灵芝,这灵芝少说也是几百年之久的。
她的左肩头一直十分灼热,她的心跳不受控制的跳的飞快。
那种亲切,欢喜之感,明确的叫她无法忽略。
“我不能收。”她听到自己的声音说道。
韩元镇拱手道:“公主,这药也只有公主这般神医方能拥有,若是在小民的手上,着实是浪费了。”
柴素锦摇头,这头摇的十分艰难,她甚至能感觉到肩头的灼热,已经不单单是热,甚至随着她的摇头几乎要灼伤她了,“这药太过贵重,既然在韩公子手上,那便是属于韩公子的,我岂能霸揽?”
韩元镇连连摇头,“公主此言差矣,如今它不正在公主手上么?”
柴素锦微微皱眉。
“说来也巧了,”韩元镇说道,“这灵芝,乃是在我接手了家中药材生意之后没多久,恰逢秋试落榜,我心中积郁,离开京城出外散心的时候,遇见山中采药人所卖。”
“买来的?”柴素锦狐疑。
这种品相的灵芝,竟也有人舍得卖?
“正是,那采药人的妻子病重,卧床不起,他原想采些药,好换得镇上医馆为他妻子看诊。险些在采药的时候将命搭上。他自己道,采到这只灵芝,乃是上天的恩赐,是他同他妻命不该绝。采到灵芝之后,就听闻韩家在此收药,且药价比旁的地方给的更高,他几番打听,才敢上门卖这灵芝。”韩元镇说道。
柴素锦点点头,“原来如此。”
“正是啊,像他那般家境,一是需要钱来救命,二是就算不缺钱也守不住这药。所以还是卖给稳妥的人,最合宜。”韩元镇笑了笑,“小民还记得他来卖药那日,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几乎只露一双眼睛在外头,唯恐旁人认出他来,我原以为是什么奸恶之人,险些叫人将他打出去呢。”
许是回忆里十分有趣,他不由笑了几声。
屋子里的气氛,也变得轻快起来。
柴素锦对匣子里这只灵芝,越发喜欢,不忍割舍。
“这灵芝自打买来以后,我便收藏起来,买下灵芝的时候,就想要将这灵芝给公主过目。小人虽是药商,可公主的祖父却是鼎鼎有名的药圣。若是药圣先生现今尚在,这灵芝,我定时要献给先生的。”韩元镇轻叹说道。
“给爷爷?”柴素锦重复了一句。
韩元镇连连点头,“所谓宝马配英雄,这难得的良药,自然也应该属于识得它价值的人。”
柴素锦眼眸深敛,伸手轻轻触摸那灵芝。
接触到灵芝的手,不由一麻,像是一股激流,顺着手指直奔左肩头。
“若是在不识货的人眼中,它就是个上了年头的灵芝。若在我手中,那就是能卖上好价钱的东西。可若是在公主手中,想来它才能发挥它最大的价值药用。说不得就能挽救人的性命。”韩元镇拱手,虔诚说道,“还望公主收下它,免得它泯没在铜臭气之中。”
“你当时收购它,花用几何?”柴素锦问道。
“公主若是这么说,还请将灵芝还给小民吧。”韩元镇忽而站直了身子,脸上的笑容也尽都消失不见。
柴素锦微微皱眉。
“小民说了,在小民看来,这灵芝并非凡品,若是金钱买卖,是在辱没了它,本该是仙药,也落了铜臭之气。”韩元镇摇头,“不知公主是看轻了这灵芝,还是看轻了小民?”
这话就言重了。
柴素锦沉默了片刻,郑重其事的起身,将绛紫的绸子又盖在那灵芝上头,从丫鬟手中接过匣子来。
“从一个商人口中,听闻这样的话,着实叫我汗颜。韩公子诚心,我便替我爷爷收下这灵芝了,定要用它,挽救更多人的性命,不枉负它百年精华。”
韩元镇微微一笑,拱手躬身。
真是送礼的比受礼的还高兴呢。
叫丫鬟送了韩元镇离开。
柴素锦将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她这会儿全然没有心思去院子里制药了。
她的精神都在这灵芝之上。
左肩头的灼热到如今都还未褪下,自打她肩头长出这灵芝云纹以来,还从来没有灼热过这么长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