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节(1 / 3)
“好,”项西点点头,看着他穿了鞋要出门的时候又喊了一声,“等等等等……”
程博衍停下看着他,他抹抹嘴,跑过去在程博衍脸上亲了一下:“好了。”
程博衍笑笑,关上门出去了。
项西到茶室的时候,陆老头正坐在露台上喝茶,胡海在一边看鱼。
现在时间还早,清晨的风吹着挺凉的,不过看着被风吹着晃动的满眼的绿色,却让人神清气爽。
“这些茶树,”陆老头儿给他倒了一杯茶,“看着是不是挺普通的。”
“嗯,”项西往山上看了看,“看着就像隔离带里的灌木。”
“也没什么香味,”陆老头儿说,拿着杯子闻了闻茶汤,“所以摘了茶叶,要经过萎凋,摇青,炒青,揉捻……不同的茶不同的工序,一层层一点点,最后才有了茶,那么多的鲜叶,出这么一点儿茶。”
“跟人似的么。”项西说。
“所以说,”陆老头儿看了他一眼,笑着说,“你从拿起茶叶开始泡茶那一个动作开始,就是在体会这个过程,也是在回味你自己的人生,是怎么样一点点地从普通的灌木,变成带着香味的茶汤。”
项西靠着椅背,转了转手中喝空了的茶杯,闭上了眼睛。
“白开水呢,简单透亮,好东西,茶汤呢,乍一口,有人觉得苦,有人觉得涩,但其实茶汤复杂却有韵味,值得品,”陆老头儿的声音在清晨的凉风里轻轻飘过来,“各有各的好。”
项西没有说话。
程博衍也许就是白开水一样的简单透亮的人生,是他也许不是时时能觉察到却无论如何也不能缺的那一口。
而他呢?他是不是程博衍细细地品着的那一口茶?
是的吧,他笑了笑。
“好茶,取,泡,倒上一杯,不用多说,色香形就是它的证明,”陆老头儿拍拍他的肩,“要对自己有信心。”
“师父,”项西偏过头,“你今儿跟我说这些是怕我晚上紧张么?”
陆老头儿笑了起来:“你晚上紧张我才不管,又不是我紧张,做人做事要有底气,你就是你,我就是我,茶就是茶。”
项西半懂不懂地点了点头,陆老头儿偶尔就挺仙的,说话不说透了,得自己琢磨。
“给我泡壶茶。”陆老头儿指挥他。
“好。”项西笑笑。
陆老头儿下午晚上没什么重要的事儿,其实就是下午有个老朋友要过来,几个老头儿老太太要过来聚聚,有俩身体不太好的,说是有生之年说不定就聚这么一回了。
“这话说的,”项西一边泡着茶,一边笑了笑,“都才多大年纪,我到您这年纪没准儿还想出去旅游呢。”
是啊,有身份证了,就能出去旅游了!
玩几十年,玩够本儿的。
“有这份心就好,”陆老头儿说,“人就活个心态。”
“嗯,”项西笑着小声说,“师父,我快要有身份证了,过几天就能办好。”
“这是好消息啊,”陆老头儿拍了拍手,提高声音冲胡海说,“听到没,你师弟马上要有身份证了!我说这几天看他这情绪忽闪忽闪的呢。”
“中午炒俩好菜庆祝一下吧。”胡海笑笑。
胡海说的俩好菜,虽然真就只是两个菜,但也真就是好菜,一条松鼠鱼,一个糖醋排骨,都好吃得不行,项西吃得眼泪都快下来了。
“海哥,”他塞了一嘴排骨,“你其实是个厨子吧,大酒店的那种。”
“自己做着玩的。”胡海说。
“不是正式大厨?”项西有些不相信,“我一直以为你是大厨,赚够了就退休了,天天泡茶山上养老了呢,那你靠什么养活自己啊?”
“要饭啊,”胡海笑笑,“街边一坐,摆个盒子弹琴。”
“我说正经的呢!”项西啧了一声,“你要不告诉我你在哪儿要饭,我路过的时候给你扔个块儿八毛的。”
“钢琴调音师,”陆老头儿在一边笑着说,“平时在街上摆摊给人调音。”
“真厉害,”项西感叹了一句,其实他并不知道这个钢琴调音师是个什么概念,钢琴还需要调音?还师?不过只要带上了师字,他就觉得很牛,又吃了一块排骨,“是个师啊……你不做厨子多可惜啊。”
“我弟弟,”胡海犹豫了一下,轻声说,“挺馋的,我就想着……学做菜,如果以后有一天……能找到,可以做菜给他吃。”
项西突然没了声音。
那天知道胡海不是他哥哥时那种难以描述的失落感夹杂着一丝伤感重新卷了回来,堵得他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那天在鉴定中心想要采血找到自己孩子的父母。
想回家的馒头。
胡海和他丢了的弟弟。
还有……自己。
每个人都是这么无奈又还怀着期待。
“现在做给我吃也挺好的,”项西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停了停又看了胡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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