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节(2 / 3)
时,楚维阳的一手擎举起环首刀,另一手指尖中捏起一道凌厉的剑气,切实的凝视着眼前悬浮的一切,还有那其人不断流淌着血迹,溃散着生机的身躯。
“有些事情贫道颇感兴趣,不知是直接开口问前辈,还是贫道自己来探看?”
楚维阳喑哑的声音很是平和,可是伴随着那声音落下,其人却浑无分毫的反应,他像是听不懂楚维阳说的话,也无法从咽喉中发出人声来,但是声音本身的传递,教他那满蕴痛苦的脸更为扭曲起来,最后,紧紧咬着的牙缝里,不断呜咽的含混音调高低不平的响起。
楚维阳仔细听去时,那大抵不是他所掌握的任何一种篆字与音言。
只是楚维阳尤还不甘心,他继而略显得生疏的开口,以自己所能够知晓的几种十分偏僻与古老的音言重复着自己刚刚言说过的话。
可是其人的反应却教楚维阳不甚满意。
而在这种不满的同时,楚维阳竟也反而松了一口气。
他好似是期待着其人能够真个言说些甚么,但又好似是惊恐着一个在自己注视下以篆纹凝聚成血肉之躯的人,真个灵动的开口。
可是,如今探寻着其人的身姿,楚维阳观瞧着他的纤毫间的反应,顿觉得除却生机与血肉本身的切实存在之外,楚维阳从惊悸之中感受到了其情绪的勃发,感受到了思感与念头的显照。
这些细节尽皆表明,这驾驭着血肉之躯的,是真正灵动的魂魄。
只是不知道为甚么,其人性命皆存,却又不通人言,不晓人声。
一念及此的闪瞬间,楚维阳再扬手之际,一道宝光洞照,乍看去时,便已经是玄真宝鉴洞照,虚悬在了那人的天顶,层叠的幽光浑似是纱衣一般垂落,在锚定了其人的魂魄真灵之后,更是以这样的方式,稳定着其真灵,以防止因为太过于剧烈的痛苦,而教其神魂崩灭。
“那便贫道自己来探看!”
话音落下时,是楚维阳的面前,是刀芒与剑气交错而齐鸣!
符箓篆纹真形图
剑气与刀芒在楚维阳的面前交错。
皮囊、血肉、筋骨,根髓……
楚维阳用着极为狠辣与凶戾的手段,以最为原始的方式,将眼前的其人之身形,化作了最为基础的锻体之道的基础层面的组成部分。
不仅仅如此,连带着那些裹挟着生机而在这一过程之中喷涌的鲜血本身也被楚维阳以浑厚的法力所包裹。
一团赤色血光在其间映照,每一丝丝缕缕的气血本身都被楚维阳牵引而出。
进而,从这种极尽于纤毫的外象之中,一切的血腥气被楚维阳所剥离,他开始从其间着手,由外象朝着内蕴的道与法推演而去。
甚至在这一过程之中,楚维阳切实的展露着自己所掌握的诸般妙法,不时间,或是以纯粹的同源之木相法力激发其气血之中内蕴的元气,或是以针法刺激其内周天经络与脏腑之脉轮,或是用毒道有类丹道以焕发其沉寂的生机。
那些满蕴着血色的淋漓外象之中,开始渐渐地显照出了那蕴藏在气血之中,蕴藏在皮囊、血肉、筋骨、根髓之中的墨绿色灵光。
而也正是瞧见这墨绿色灵光的闪瞬间,楚维阳猛然松了一口气。
其人看似栩栩如生,从精气神三元的角度印证着其生身性命的存在,可是当一切的外象剥离开来的时候,支撑起其性命存在的并非是生机与造化,而是某种人为烙印下的,具备着单一特质的道法灵光。
也正是因为着这样的发现,楚维阳猛然间松弛了下来。
这洞入寂无一界之中的诸般经历,再是奇诡,也比从中发现真正有着亘古久远之前的老怪物存在,要更能让楚维阳所接受。
而许也正是因为此时间楚维阳油然而生的松弛感,随即教楚维阳心神所驾驭的空灵意境更能极尽于其精妙,只倏忽间,楚维阳便觉得自己的思感与念头远比寻常时更为灵动。
也正是因着这种灵动本身,遂教楚维阳浑似是厚积薄发一般,能够将先前诸般观照之中,那纤毫细节里面被自己所忽视的部分重新映入心神之中。
只稍稍思量之际,楚维阳便轻而易举的察觉到了那皮囊、血肉、筋骨、根髓之中,过分的均匀以及人为雕琢、拼接的痕迹。
那不是自然而生的生机造化之中应该有的精密之外的散漫,那种均匀与严丝合缝的机械之美感,更像是依照着道与法的篆纹继而生发诸般的修士手段。
这不是先有了性命生机,继而踏上的道途;而是先有了所谓圆融的道法功果,继而反推回去的性命生机。
也正因为有着这样的念头,楚维阳开始有目标的将自身的玄妙手段用在那些明显的不谐于自然之处。
果不其然,只数息的光景,楚维阳以这样的手段,从那些拆解开来的肉身道躯之中所激发的墨绿色灵光便陡然间繁盛起来。
仔细看去时,那血肉本身所凝炼的外象似乎伴随着那墨绿灵光的诞生与繁盛而一点点消融着。
而且不止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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