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2 / 3)
从袖笼子里抖出一把匕首,蹲下身去撬那块木地砖。
这货居然敢暗藏兵刃进宫!被林青峦抱着的裴金玉倒抽一口凉气。她爹该不是脑壳有问题吧?
林青峦似乎是感受到了怀里小人的不平静,抬手抚了抚她的背,极其温和地说:“是不是哪里摔疼了,告诉皇伯伯,皇伯伯给你宣御医。”
裴金玉的脸都气歪了,再顾不上纠结她爹抖出来的那把小匕首,只在心里连声骂着本宫是你的皇祖宗。面上却是连扫都没有扫他一眼,继续关注着她便宜老爹的动作。
她老爹倒是没负重望,成功地躲过掀开地砖那一刻飞出来的半寸羽箭,捣毁了内里的机关,捧出一个金丝楠木雕刻着双龙的盒子,只见两双龙目镶嵌着璀璨的鸽子蛋大小的红宝石,极其的耀眼。
这金丝楠木盒子的出现充分说明了皇宫里四处深藏着秘密,万一这里头的是个会要了他性命的秘密这可怎么办好!
裴天舒的脑海里警铃大响,而现下的情景让他骑虎难下。盒子都捧出来了,就差撬开这临门一脚,他要是撂挑子不干,也不知皇帝的心里会怎么想。
帝心难测,裴天舒举着匕首,郑重地在宝石盒子的机括上比划着。
裴金玉突然哭了,鬼掐她似的“嗷”了一声,口齿清晰地喊:“爹……”
裴天舒的手一松,匕首“铛”的一下掉在了地上,双眼顿时发红,都快赶上金丝楠木盒子上的红宝石了,“金玉啊,你,你,你叫我什么啊?”
裴金玉狠狠白了他一眼,这是典型的借题发挥、明知故问。
就算她不说话也没关系,裴天舒会自问自答,顺便还给皇帝报了喜,“皇上,我乖女会叫爹了。”嘴巴裂开的程度,已经超过了正常人的承受范围。
林青峦实在受不了他那傻样,将裴金玉往他怀里一塞,径直去了金丝楠木盒子那里。他捡起裴天舒扔掉的匕首,也不知怎么比划的,只听内里“叮”的一声,盒盖瞬间弹开。他人很是机警,早在盒盖弹开的那一瞬就跃到了几步之外。
可这盒子里头并没有什么机关,只有一块方圆四寸,上纽交五龙,正面刻有前朝宰相李唐所书“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八篆字。
这就是代表了皇权神授、正统合法的传国玺。
也是裴金玉一早就知道的事情。
在林青峦登基的大道上,她打开洛阳城门送了他一程,如今不妨再送他一程。如此,他们二人再无瓜葛。
裴金玉略显疲惫地趴在裴天舒的肩头。
裴天舒的注意力只被传国玺吸引了半刻,就又转回了自个儿女儿的身上。什么传国玺,就是再珍贵也跟他无关,还是他宝贝女儿会叫爹更振奋人心。
可他还是在第一时间抱着他女儿拜了下去,“恭喜皇上,传国玺归位,皇上实乃天命所归。”看在一地狼藉的份上,还是赶紧说点儿好话吧。
林青峦握着那方传国玺,缓缓地走向御座,又缓缓地坐下,颇有些帝王的威仪,只是这帝王看起来心情不是特别的愉快。
过了好久,他才遽然而笑:“朕与畅之的女儿极为投缘,决定收其为义女,封晋阳公主。”
畅之是裴天舒的表字。
“使不得。”裴天舒惊得心头狂跳,实话实说:“皇上,我来宫里确实是存了想为小女讨封的心思,可我也最多是想得封个县主,想我一介白身,家里头怎么养的起公主。”
若是旁人说这种话,林青峦一定会多想,以为这人是在为自己讨官做。
但说话的人是裴天舒,他就只管理解了字面上的意思,笑说:“她亲爹虽是白身,她义父还是皇上,有何使不得。”
裴天舒憋了半晌,憋的脸色发紫,才支支吾吾道:“可是皇上,她亲爹不是还活着了嘛。”义父就是糊弄鬼的。
林青峦气的发笑,想了想,改口道:“那就封做汉寿翁主,你再不可多言了。”
“谢皇上隆恩。”
裴天舒和皇帝的那盘棋到底没能下完,皇帝那儿乱七八糟的奏折还要处理,他便赶紧带着“罪魁祸首”裴金玉告退。反正他想讨的封已经有了,甚至比预期的还要好,阴差阳错替皇帝找到了传国玺,这翁主的封号也不算白得的。
况且,兼之还有惊喜。
他这一路都在跟裴金玉说话。
“金玉,再叫个爹。”
“乖女,看着爹爹,跟爹念‘die’”。
身心俱疲的裴金玉真是懒得理他,好容易出了皇宫,她才用稚嫩的小手指了指背后威武的宫门,“爹,不好。”
裴天舒一听见他女儿开口叫“爹”,就自动屏蔽了其他的一切,只会咧着嘴“呵呵呵”。
等到马车走出去了老远,这才醒悟过来他女儿指着皇宫还说了“不好”两个字。
他深觉他女儿是个聪明的,那地方可不就是不好,吃人都不会吐骨头。
他拍了拍她的背,很郑重地说:“金玉啊,爹以后再也不带你去那个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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