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1 / 3)
其实若是非让她罗列出老三的罪状来,似乎又有些困难,却大抵可以用“不孝”二字给囊括了。
她喝了半盏蜜水,心里不停琢磨着不想给老三那小丫头片子办周日宴的事情,能不能成行。
其实这事要是传了出去,还真是要落个苛待孙女的名声,只是她总想着老三现在不过是一介白丁,谁还吃饱了撑得去管他白丁的事情。
要说裴老太太有这种想法也不为过,世上多蠢人,而这蠢人并不是真的蠢,只是将别人看的太蠢。
这话是以前的大文前长公主会说的。
自从裴三爷大闹过那一场之后,裴金玉就再没有见过这个裴府的老太太,只是听见丫头们的言论,她就把裴老太太归到了这类人中,还是个中翘楚。
又过了半盏茶的时间,侯夫人方氏带着丫头婆子浩浩荡荡地来给老太太请安。
方氏,以前是六品小将的闺女,如今做了侯夫人——嗯,她爹还是个六品小将。
有多大的碗,装多满的饭,说的不止是碗,亦可说成人的德行。这几年,侯夫人方氏的碗还是那个碗,倒是碗里的东西渐长,如此可不就是哗啦啦的往外流。
只是这流出来的并不是好东西罢了。
荣升为侯夫人的方氏什么东西没学会,只学会了装模作样和仗势欺人。
说的再直白一点儿,走哪儿都爱摆侯爷夫人的谱,就喜欢后面跟着成群的丫头婆子,唯恐别人不知道她是个精贵人。至于欺人,满洛阳城找找,她敢欺负的也只有她弟媳妇楚氏一人,欺负别人她自问并没有那个胆。
家里有个不待见自己夫君的婆婆,还有一个不待见自己并且掌握着全府中馈的嫂嫂,楚氏的日子可想而知——举步维艰。
就连给自个儿宝贝女儿办周日宴这事儿……
唉,想起来她这当娘的就一阵揪心。
楚氏并不知道关于这事,裴天舒心中已有计较。她早起准备去给裴老太太请安那会儿,裴天舒还抱着被子睡得正香,完美的诠释了一个无所事事的白丁模样。
楚氏犹豫了片刻,特地叫来了佳柔。
“你给小娘子穿上那件新做的红绸衣,就是那件用金线绣了牡丹花开的。”
“是。”佳柔点点头,转身进了左厢房,不一会儿,就抱着一身簇新衣裳的裴金玉出来。
楚氏瞧瞧女儿圆润可爱的小脸,微笑不语,抬脚出门的时候,不用示意,佳柔便紧跟在身后。
其实楚氏的心思很好猜,无非是她看着女儿漂亮可爱,便想着老太太看了没准儿也会喜欢,说不定心一软周日宴的事情就解决了。
殊不知,人心这东西是这世界上最难以琢磨的一门学问。
楚氏带着裴金玉款款步入了裴老太太的福寿堂,先给老太太问了安,又指使着佳柔上前。
佳柔抱着裴金玉福一福身,笑盈盈地道:“小娘子问老太太安。”
因着楚氏今日来的较平日晚,又因着裴金玉身上那件绣满了牡丹的红绸衣,老太太的眼睛疼,心情可想而知。
她闷声“嗯”了一下,转头就对方氏说话:“侯夫人,侄女亲来给你请安,可还是头一遭吧!”
听着称呼,就知道说话的是个糊涂人,就是她再抬举二媳妇,也没有这个抬举法的。
楚氏面上波澜无惊,想是早被这样的言语挤兑习惯。就连佳柔的面上也不见丝毫慌乱,只是转了身子,又朝方氏福了一福,口齿伶俐地道:“小娘子问二婶娘安。”
方氏捂嘴轻笑,“听说三弟已为侄女取好了大名。”
一说起这个,楚氏心中自得,微笑道:“夫君为她取名金玉。”
方氏客气道:“嗯,想了这许久,的确是个好名字。”
裴老太太却不以为然,撇了撇嘴,掩饰不住的讥讽:“可不是,什么玉啊花啊,乡下地方,一抓可是一大把叫这名字的丫头。也罢,贱名好养活。”
一直没什么特别表情的裴金玉听到这里,忍不住看了一眼裴老太太。要说她自觉叫什么名字都无所谓,可有人说她的名字是贱名,这就有所谓了。
不过,她脑子清楚这会儿她可不是长公主了,只是个还不曾开口说过话的小奶娃。
她将头一偏,望向了楚氏。
楚氏满心的不痛快,有心想要解释一下“金玉”的出处,可她心里清楚不说那些还好,一说老太太必定更加的不快。
她虽从没有瞧不上自己的婆婆出生乡下,可就是这个出生乡下的婆婆却是看不上她的。
看不上她出口成章,看不上她腰若杨柳,更看不上她通身的端庄姿态。
甚至初进门的时候,她这婆婆便对她说过:“贵女又怎么样,贵女还不是和农妇一样得吃得喝得上恭房,贵女还不是和农妇一样得生儿子。”
还有一些更上不了台面的话,楚氏连回想一下就觉得头晕脑眩。
裴金玉知道她是指望不上她这个绵软的娘了,遂一合眼皮,眼不见为净,反正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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