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节(1 / 3)
魏潜笑睨了她一眼,“我可不敢冒领功劳。”
“哦?”崔凝疑惑,莫非还有别人这般惦念着她?
白白的雾气蒸腾而上,将他棱角分明的面容柔化了许多,眉目之间居然尽是温柔,“这是我母亲备下的,因着昨夜大雪封路,晨间运来颇费了一番力气。”
魏潜一抬眼,见她感动的两眼汪汪,失笑道,“我日日给你带吃食,都不见你掉两滴泪,她才想起来这么一回便叫你热泪盈眶了?”
“我这是太惊喜了。”崔凝自是知晓魏潜的好,只不过她自幼长于道观,身边一水儿的师兄,以至于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更渴望女性长辈的关怀。自下山来这几年,除了祖母也就只有母亲对她如此上心,虽则不能说物以稀为贵,但着实令她分外欢喜。
魏潜把滚熟的肉夹至碗中递给她,“那就多吃些。”
外头风雪交加,屋内雾气蒸腾,炉火暖融,颇是惬意。
两人吃饱后正欲煮一壶茶,忽闻敲门声,随即有声音从门外传来,“大人,长安令来访。”
魏潜动作微顿,“人在何处?”
“刚到讲义堂。”
魏潜道,“你先去回话,我稍后便至。”
崔凝催促道,“五哥快去忙吧,这里我叫人来收拾。”
“先不必管这些,你随我一并过去。”魏潜拧了帕子递给她擦手,“来人姓裴,名钊,家中行三,是裴小娘子的堂兄,两个月前才升任长安令。”
魏潜口中的裴小娘子也就是裴颖,崔况自己选的未婚妻。尽管裴钊此番前来多半是为公事,但世家之间关系千丝万缕,他们监察司与京畿官员打交道的时候颇多,正好可以让崔凝一并过去打个招呼。
“长安令岁数不小了吧?”崔凝没有仔细了解过裴家,但想起裴颖尚且年幼,心中不由觉得奇怪。
两人出了茶室往讲义堂去,魏潜边走边道,“裴大人今年二十有七。”
话说这堂兄妹俩人年岁差距搁寻常时都能是两辈人,但裴钊确是裴颖堂兄不假。
白练吊尸
崔凝想到族里还有刚出生就当上叔叔的,便也不觉得这堂兄妹年龄差有什么稀奇。
她这样想着,可是乍见到裴钊真人还是惊了。
裴钊今年二十七,比魏潜只大上几岁,可是光看样貌,莫说是裴颖了,便是同魏潜站一处也像是两辈人。
裴钊胡子杂乱,一身官服有些皱,额上垂着几根碎发,一脸疲惫的坐在胡椅上怔怔出神,竟是未曾发现魏潜和崔凝进屋。
魏潜唤了一声,“裴大人?”
裴钊猛然回过神,转头看过来,眼里惊惧未褪,“是、是长渊呐。
那神态,明显是松了口气。
长安令掌京诸事,只看裴钊能领此职,便知他不是个胆小怕事之人,崔凝见他这般反应,心下惊奇不已。
裴钊看向崔凝,“这是……崔二娘子吧?“裴钊与崔凝未曾见过,但世家之间消息灵通的很,裴钊自然知晓崔魏两家的婚约,以及崔凝在监察司为官之事。
崔凝听他用的平常称呼,便也拱手施礼,“裴三哥。”
“都是自家人,就不需多礼了。”裴钊道。
不仅崔魏两家有婚约,裴家与魏潜家也有隔房的姻亲关系,算起来都是亲戚。
裴氏也是高门大族,裴氏郎君的仪容仪表、言行举止皆是有目共睹,魏潜见裴钊这副狼狈的模样,也不由好奇,“三哥这是怎么了?”
“长渊。”裴钊朝魏潜长揖,“你可要帮帮为兄。”魏潜连忙托住他,“方才还说都是自家人,怎么自己反倒行这般大礼?三哥有什么事只管说便是。”
“唉!“裴钊心中惴惴,“昨晚悬宿先生死在了开明坊。‘悬宿先生’?”崔凝不了解长安名人,对长安坊市也不太熟悉,所以听不出个所以但这句话在魏潜听来,传递的信息着实不少。
魏潜与崔凝解释道,“这位悬宿先生并非普通的文人墨客,而是一名精通占星的术士。”
“正是。”裴钊想到亲眼所见的画面,额上渗出细汗。
将近年关,恰好又逢迁都,京畿之地各个衙门都不得清闲,裴钊刚刚接任长安令两个月,事务交接尚未结束,每晚挑灯处理公务,日子过的比寒窗苦读还要难上百倍。
倘若一切顺顺利利倒也罢了,不料昨晚入夜不久,突然有差役来报,开明坊死了个人。
其实长安哪天不死人呢?死个把人倒也没什么大不了,可坏就坏在死的那个人是个占星术士,还留下了占卜之言。
“尸体吊在竹林里,以白练裹身,白练之上血书一一十二月壬子,太白昼见,经天,东宫弑逆。”裴钊说着都快哭了,“我快马赶至竹林,立即下令封锁消息,可近来夜不闭坊,在我到竹林之前,已有数十人亲眼目睹,此事怕是瞒不住。”
“东宫弑逆?!”崔凝惊疑道,“他卜卦很准吗?”
裴钊叹气,“唉!可不是嘛!要是个不入流的术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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