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节(2 / 3)
否定他的一切价值。
可是再尖锐的事,如果这就是现实,除了坦然接受,还能怎么样呢?
祁连抬手攥住了她的手腕:“我也不行吗?”
江晓媛没吭声。
祁连:“你已经不会再为病毒有一点动摇,为什么我还一直不肯消失在你的生活里呢?其实你心里明白的是吧,公主殿下?可是你永远不会表现出一点,是因为我还没有跪在你脚边,把忠心捧起来给你看吗?”
江晓媛突然泣不成声。
祁连又叹了口气,他执起她的手,看着她清瘦但不怎么筋骨分明的手背,轻轻地、虔诚地把自己的嘴唇贴了上去,一触即放,然后站起来,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
江晓媛痛痛快快地大哭了一场,不知多久,才有些含糊地说:“我要去看奶奶。”
祁连从她兜里摸出纸巾,默默地递给她,让她借着自己的遮挡把脸擦干净:“好,走。”
他们刚刚走了两步,突然,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了她:“晓媛。”
江晓媛猝然回头,眼角泪痕未干。
她看见红脸蛋的孙二伯站在身后不远处。
孙二伯:“噫!我刚才就说看见个人像你,你婶偏说不是,我说追下来看看,这鬼地方又这么难找……”
过路的护士愤怒地警告:“不要喧哗!”
孙二伯用敲锣打鼓一样的嗓门说:“我没喧哗!”
江晓媛脑子里卡住的弦终于轻轻拨动了一下,意识到自己可能弄错了什么。
孙二伯:“快过来,你奶奶想你哪!”
江晓媛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祁连推了过去。
她一时间忘情,在医院楼道里跑了起来,跑了两步以后又反应过来,连忙欲盖弥彰地整理好头发和外衣,保持着姿态停下脚步慢慢走。
祁连刚要追过去,被他拿在手里的江晓媛的手机忽然响了。
来电显示跳出“老佛爷”仨字,他愣了一下接起来:“……是蒋老师吧?”
蒋博的声音显得有些疲惫:“她没事吧?”
祁连:“应该是没事了。”
“那就好,”蒋博顿了一下,报出了一个医院地址,“你等一会能过来一趟吗?”
☆、
奶奶摔倒的原因是低血糖,一个村里住着的人就算不沾亲带故,彼此也都认识,立刻有人看到去扶,可是扶了半天扶不起来,她腿上始终没力气,这才给送到了医院。
“稍微有点血栓,”医生说,“但是不严重——栓得特别结实的那种你懂的,可能就半身不遂或者站不起来了。”
江晓媛:“那……”
医生:“没事,以后定期来输液就好了。”
江晓媛吃了一惊,紧张了起来:“那就是以后一直好不了了吗?要经常跑医院?”
医生是个中年人,看着她忍不住乐了:“你当你奶奶是你吗?她这么大岁数的人,这还算什么毛病?你就知足吧,这已经很不错了,就是有可能的话,以后还是尽量不要让她独居,有个人照顾比较好。”
医生说一句话,江晓媛就跟着点一下头,乖得不得了,恨不能立刻叫住蒋博,帮她把房子定下来。
奶奶坐在病床上,医生说话没有避讳她,她看起来既不害怕也不惶恐,好像病不是生在她身上一样。
医生一走,她就对江晓媛招招手:“来。”
江晓媛连忙滚了过去,在床边蹲下。
奶奶看了看她,没有发表什么“我不想去城里拖累你”之类的废话,只是问:“哭了?”
江晓媛没好意思说她认错人的事,默认了。
奶奶手上插着针管,不过大概就像医生说的,她的血栓并不严重,开口说话时也听不大出血栓患者特有的含糊不清,只是慢吞吞的,流露出某种道行深厚的不徐不疾来。
“我已经这么大年纪了,这回没死,顶多是能去你在城里的家里住几天,让你将来少一点遗憾,但是过不了几年,我总归还是要死的。”奶奶说,“我能陪你到老吗?陪不了的,王八也活不了那么大年纪啊。”
江晓媛鼻子一酸,又想哭了。
她嘴角微微牵动了一下,奶奶就看出来了。
奶奶:“你不能这样,你们这些小孩子都给惯坏了,我们小时候,打仗死了好多人,饥荒又死了好多人,都是鼻涕还没擦干就没了爹娘,没了爹娘,自己就是大人,得自己会找地方落地生根,自己能活,哪来那么多矫情?”
顿了一下,奶奶又嘀咕说:“我怎么感觉你进一趟城,虽然长了点出息,但是人越活越小了呢?”
“因为那个中学就辍学,回家顶门立户的状元已经不在了,”江晓媛想,“换成了我这个虚长几岁,却什么都不行的窝囊废。”
可是奶奶虽然道行深厚,毕竟没有受过什么教育,想象力全在田间一亩三分地上,万万想不到,世界上还有一群脑洞深不可测的物理学家,发明了一个“平行空间理论”。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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