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节(4 / 4)
入混战。
因康拓言辞凿凿,曹姽对那大巫很是好奇,便往后营走,想探探那受到南越万人崇拜的大巫到底有何厉害的法器。她的手指才摸到着火的帐子,已被人从后头提着领子拖到一边,曹姽一矮腰就挣脱开去,因不辨敌我,就要动手,只听康肃的声音在面具后面闷响:“别胡闹!”
外面火光连营,喊杀声震天,曹姽被抓个正着,讷讷不能言,只好随着人往外走,沈洛已经帮忙收兵,正忙着清理缴获的辎重和粮草,安排人手押送俘虏,并收拾残局。
曹姽心烦意乱,有被人抓到做坏事的心虚感,康拓似乎有些生气,一路上头也不回,二人走到一处偏僻的帷帐之后,曹姽耐不住性子想说话打破沉闷的气氛,结果说完了恨不得把自己舌头割了:“都戴着面具呢!你怎么认出的我?”
怎么认出的,于万千人中一眼认出的,一样的盔甲、一样的面具,但康拓知道那身装扮之后,定有一张美目盼兮、巧笑倩兮的脸。他心头火起,抬手就掀了曹姽脸上的面具,曹姽低呼一声,面具已滚到了一边,发髻也连带着被弄散。
眼前的脸既没有养在深宫的羞涩,也没有身为贵族的傲气,那双眼梢微翘的明眸波光潋滟,于黑夜中仿若绚丽的三月花。她符合康拓对女人的所有想象,或者说没有机会接触女性的康拓,所有的想象都来自于曹姽,但是横亘在两人之间的差距,让康拓明白自己不配,他甚至比不上那个混账刘熙,因为那人是北汉的太子。
曹姽看到康拓的脸凑得很近,面具黑洞洞的两个眼眶后头,有意味不明的目光在凝视自己。康拓的喘息清晰可闻,曹姽五官敏锐,那呼出的温热气息里有新鲜的麦饭、鸡子饼和枣干的味道,这是他们今夜吃的晚饭。
这些东西从来没有如这一刻般充满了温暖的气味,这种平凡的、唾手可得的气息,却在这一刻熏红了曹姽的脸。
她想伸手拿下康拓的面具。
康拓如往常一般抓住了她的手,不让她得逞,因为他此刻的表情不能泄露。曹姽偏过头去,嘴唇微微颤抖,下一刻却有粗粝的指头擦过她滟滟的红唇,好像是漫不经心的误会,又像是刻意为之的巧合。
曹姽终于说不出话来,康拓深藏在心底的欲~望,也许会如上辈子一样埋在他自己心里一辈子。十年后再想起,不过是异域迷离夜色里的一个不该做的梦,他便是这样一个克制的人。
果然康拓松了她的手,沙哑着低声道:“该走了。”
一踏出去,夜风就吹散了所有的身不由己,曹姽走到军队前沿,看见标题上绑着的那个老巫婆。她四肢软软地吊着,向来已是个废人,可她脸上深深的褶皱却排出一种阴森的笑脸,嘴里发出老鼠般“吱吱”的笑声。
“你们休想踏进广州府一步,”老巫婆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东魏的贼子,将带着我最恶毒的诅咒,止步在广州府城下,一生被厄运所纠缠,永远不得解脱!”
作者有话要说:嘟嘟,不要戴着这种面具谈恋爱啊,女朋友会被吓跑的啦(图来自三星堆o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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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拓直觉抬手一挡,那口脏污带血的唾沫就溅在他胳膊上,幸亏曹姽未受波及。康拓冷着脸解开护肘抛在地上,抓起布衣的下摆揩了揩,眼中冷厉几乎令曹姽心惊。
“某不信鬼神,只信自己。”康拓拿来一个兵士手上的火把,捅到了大巫的身上,平静地看着这瘦干的躯体痛苦地颤抖起来:“你敢诅咒,我敢烧死你。”
标旗慢慢变成了一根火柱,有个虫子样的东西似乎贴着火柱扭动,发出痛苦的“吱吱”声。康拓便不再看,示意手下收拾残局,并命连夜急行军,争取以最快的速度进入广州府。
黎明时分,孙冰已在内宫得知郭崇月战败及大巫被烧死的消息,肥胖的身体不由就瘫在了榻上。他想不明白,当年他的父亲可以和东魏平分秋色,怎么到了他的手上,就败得这样的快呢?
一旁的大太监犬豚冷笑,门外的大殿里立着十八根三人合抱的盘龙金柱,这十八根金柱的来历就包括全南越官兵三年的军饷,你说,怎么能不败呢?而且败得越快,才越有道理呢!
孙冰惶惶凄然的时候,媚猪反而镇定异常,她壮实的手臂一把就将孙冰提起来,大吼道:“快走,登船!”一边驱使犬豚:“你去把大巫留下的法器悬挂到城头去,料那些中原男人不敢越雷池一步,还要倒一辈子的血霉!”
犬豚连忙领命去了,背地却露出一个阴险的笑来,一个痴傻的废物,一个猪样的丑女,也想带着金山银海逃之夭夭,且问问他们这些为了进宫而断子绝孙的人愿不愿意。
他不由嘿嘿一笑,招了小太监去办媚猪吩咐的事情,自己却带了细软乘了快车,一路往珠玑港的码头奔去。
东魏到达广州城的时候,这座城市似乎还未在黎明中清醒,一片静悄悄的,城头上都不见半个士兵的人影。呼延莫上去喊话,也不见有人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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