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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4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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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尸一样的老太婆端着一碗乌黑的汤汁,那股味道就是这汤汁散发出来的,她又一种带着奇妙韵律的汉话与曹姽沟通,曹姽竟然听懂了:“喝了,你的身子受冻了。”

曹姽怔了怔,二话不说端来喝了,刘熙如果要她死,大可一剑将人捅穿,或者把自己扔下万丈悬崖,在这不见人烟的深山,有数不清的让人悲惨死去的方法。

就算他是打算毒死她,特特去熬一碗热腾腾的毒药也过于麻烦了,何况,曹姽扯了扯嘴角,她晕过去之前,还听到刘熙要借着她的肚子生个血脉尊贵的孩子。

孩子?她觉得好不真实,她又一次十四岁,小腹仍然平坦,于结姻生子之事却如古井无波一般。

她没有爱过自己的孩子,这孩子就毁了东魏得之不易的基业,她爱过王慕之,却带来双方的玉石俱焚,她的爱与不爱都是一场灾难,如果此遭逃不开匈奴人,或许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把灾难带给自己的敌手。

那大巫不知活了多少年,隐在肮脏羊皮之后的眼睛灼灼地打量曹姽,似乎看透她脸上的瞬息万变,然后沉默着起身,端着空碗走了出去。

曹姽惊讶于她的沉默与友善,她又强撑着睁了会儿眼睛,终究还是敌不过药效带来的沉沉睡意,又合上了眼睛。

再次醒来,天还是没亮,因为外头篝火的火焰映照在帐子上明灭不定,刘熙并没有回帐,而吵醒曹姽的是一阵阵此起彼伏的刀剑相撞声和喊杀声。

曹姽心里一紧,手脚并用地往帐子口爬起,她还没来得及撩开帘子看上一眼,就被一只滴着血的大手抓住,困在臂弯里。

刘熙刚刚杀了偷摸进营地的东魏人,正是阴鸷兴奋的时候,他咬着曹姽的耳朵道:“恐怕那位康乐公有二心呢!皇帝的女儿被掠走,他竟然就派了这么几个不中用的东西来。”

地上躺着两具满是血污的尸体,另两人遍身是血被刘熙的属下擒获,眼下就只剩了一口气,曹姽心里一颤,刘熙却已叼住她耳垂狠狠一咬:“那两个没死的,你说怎么办才好?”

曹姽在康肃军营待了二十天,除了监视服侍自己的人,其余人是一个也不认得。死的便也死了,可刘熙分明是想拿没死的来折磨,即便是曹姽,也不忍目睹。

她的耳珠已经沁出血珠来,曹姽忍着疼,强忍住不要挣扎,勉力说道:“你已知道我的身份,何必牵连旁人,没死的你关起来就是。”

可是刘熙接下去的话却让曹姽胸口涌上恶心来,就连肚子都隐隐发疼:“大巫同我说了,你还不是女人,我现在不能动你,除此以外,还有什么乐子可寻?”

曹姽闭了眼睛,听到刘熙下令往两个俘虏身上浇冰水,把两个俘虏活生生冻成两根冰棍,到时再下令斩手斩脚,四肢已冻得结实发脆,到时便会应声而断,若是冻得更彻底,更是会如摔碎的瓷器一般裂成齑粉。

这些她都听人说起过,却没有真的看过,曹姽手上不是没有人命,此时却不敢回头。她肚子酸痛下坠,一阵一阵抽疼,刘熙却没有发现她的异状,直到一股温热渗进刘熙的袖子,周围人都拿怪异目光看过来,曹姽才恍惚觉得自重生后数年不见的月事又将陪伴她往后人生,而她的初潮,非常及时地把刘熙的衣服胳膊弄脏了。

女人的月事在男人眼里是极其污秽与不吉的东西,刘熙原本还在因折磨俘虏而开怀大笑,此时已是脸色铁青,半晌说不出话来,偏罪魁祸首晕晕乎乎、万事不知。刘熙怒极,劈手甩了曹姽一个不轻的耳光,打得她雪白的脸颊肿起一片,才把她扔回帐子,解了外袍扔到火堆里,才自行去净身更衣。

曹姽捂着肚子痛苦万分,所幸那个老女人又给自己拿来干净的布料,她年岁还小,解了裤子看不过是一些很快便干的褐色血迹,想必躺一躺就过去了,还要多来几回才会稳定。

天色初霁,黑白交替之时,也是这个营地换班之时。这时一个兵士掀帐进来,曹姽因彻夜被大巫看守,此时已经有气无力,看见兵士进来直觉就是刘熙召唤。

平信而论,刘熙是个年轻英俊的青年,又兼是北地男子,很有些建业没有的飒爽豪气。可曹姽不喜欢他,同是草原男子,曹姽分得出慕容傀和刘熙是不同人,刘熙给她的感觉,太过阴险深沉。

因此想到刘熙让自己去,她不由瑟缩两分,直到那兵士再催促一回,曹姽才觉得不对劲。那人掩饰得很好,可是他身上有股隐约的甜味,那是槐花蜜的味道,曹姽来到襄阳后不多的几个堪称美好的回忆,她怎么忘得了?

曹姽瞬间就清醒过来,她意识到面前这个高大而卑微、胡子拉渣却又昭显存在的兵士是谁了?她为了跟踪报复他才落入旁人圈套,最后却是他出现在自己身边行营救之事,曹姽突然觉得老天耍弄自己,她甚至暗暗决定若是能够成功出逃,自己必定不再找他麻烦,从此忘了这个自己沾不得的臭石头,不然必定倒霉。

她照着来人的指示慢慢站起,也不敢问大巫去要外出的皮裘,因为刘熙的帐子就在近旁,宁可逃跑路上被冻死,曹姽现下也不能做下惹人怀疑之事。

大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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