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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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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一般坠下,摔得粉身碎骨,甚至于肢体分裂、血肉糊成一片。

见头番冲锋不利,黄巾军中鸣金声起,未登城的贼兵向后退去,重又开始集结阵型,补充攻城器械,还未等曹姽等人喘上一口气,第二波攻势就再次涌来。

如是这般重复了五六次,曹姽看出贼兵攻城十分谨慎、都是往复不断、浅尝辄止,意在消磨己方为数不多的兵士的士气。她特意吩咐下去令诸人保存实力、节约木石,并让庾希把熬制的火油送上城头,以备不时之需。

果不其然,当躲在雨云后的残留日光只在远端海平面剩下血色一线时,贼兵战鼓突然声势大振,黄巾之中杀声震天,攻势突然如火如荼,队伍中扛出的云梯之数竟然远超前次,纷纷架上会稽城墙。

贼兵舍生忘死地朝上攀登,几乎每一级竹蹬上都要攀附二三人,如大旱之年的蝗虫密密麻麻挂在麦秆上,庾倩经过这一个时辰,虎口都已用力到出血,看着敌兵已隐隐有攀上城头之势,曹姽推开庾倩拔出铁剑,细嫩却尖利的嗓音响彻城头:“诸将拔剑!”

攻城战在城头展开,惨烈无比,所幸曹姽所带鲜卑诸人乃是慕容部所辖精锐,以一当十不说,但这近五百人密密立于城头上,不吝一道铁幕,不见一丝缺口。

虎台更是与曹姽以背相靠,绝不让人靠近大单于的爱女,他两只颌锤挥得如电光流星,有登城贼兵被他整个远远掷到空中,落到敌方阵地里砸出一个深坑,血肉四溅。

曹姽右手执剑、左手舞盾,将一个攀爬上来的贼兵狠狠敲晕,一脚就踹下了城墙。可是立刻就有下一个补上,她年纪太小,顿时累得汗湿重衣,眼前漫起一股难以自禁的晕眩感。

就在她觉得自己快撑不下去的时候,突闻一股浓厚辛辣的油脂味道,庾希带人赶着数十辆牛车感到,庾倩往下一望便大喊:“公主,时机到了!”

原来贼兵已经将攻城方阵全数压上,曹姽目力所及,对方已登陆上岸的所有士兵都已汇集到前沿阵地,她强打精神,咬住下唇,和虎台一道坚持到牛车所运之物被抬到城头,城上守军们倾尽力气奋勇一搏,将敌军挡于城墙之下。

庾希连头上梁冠都歪了,袍子大袖上油迹斑斑,这个在案前坐了一辈子的文官亲手搬起一坛火油,和众人一起朝城下浇去。

当贼兵再次往上冲锋时,这次迎接他们的是滚烫的火油。

火油之后,就是麦秆和火把,会稽城下顿时陷入一片火海,掉落云梯侥幸不死的贼兵也被火海包围,惨叫声震慑云霄、惨不忍睹,夕阳也不忍看这一幕,彻底沉入大海,大地陷入一片黑夜,只剩下那片状如人间地狱一样的熊熊火光。

曹姽精疲力尽地靠着城墙滑下,血迹森森的长剑横在眼前,竟然已经砍到卷了刃。土黄色的牛皮盾已经彻底被鲜血浸染,反变成了暗沉沉的红色。

她茫然地看着大虎、小虎伸过来的手,感觉全身轻飘飘地被人扛着走,天上亮起了星子,又被乌云遮住,曹姽昏沉沉想着:今夜该有多漫长?

会稽城内彻夜无人敢合眼,曹姽被带回庾希的太守府,才发觉自己脑门上被人用剑柄狠狠敲过,流了一脖子血,半只袖子已经没了,雪白胳膊上一道浅浅刀伤横贯,伤口混了油脂草灰,早已结痂不再流血,而她连自己是什么时候受的伤都不记得。

虎台的伤势则更加严重,他被五人夹击,肋下中了一剑,至今都止不住血。可是关外胡人向来讳疾忌医,他们唯一不忌讳的就是巫医,因此有医官来给虎台治伤,他反而极不情愿,老是嚷嚷着自己没事,直到曹姽发话才令他安静下来。

再看庾希,因为嫌弃长袍大袖碍事,他早把外衣脱了,如今一身染了黑灰的中衣,谁还看得出他是会城曾清贵端方的太守;庾倩折了支胳膊,正冒着冷汗被医官正骨,而庾倩还算是被曹姽护在后方的文官,竟也如此狼狈不堪。

蔡玖脸上被打得乌青,大虎、小虎也受了皮肉伤,曹姽觉得心痛,半晌才终于开口问:“我们还剩多少人?”

庾希想起这惊心动魄、九死一生的一天,乃是自己五十年寿数中仅见,突然觉得豪情万丈、纵死也不悔,他倒还镇定:“贼兵伤亡在两千,我军还能动弹的尚有八百人,至于鲜卑诸位好汉,因挡在城前,折损已过半。”

曹姽闭了闭眼,只觉嘴中万分苦涩,她不由想念父亲母亲,若是他们中一人在此,自己就会全然地安心。若是会稽不堪一击地落入敌军手里,她会和上辈子一样无颜面见父母。

她吸了吸鼻子,带着浓重的鼻音道:“安排人下去,将战死将士的尸骨好生收整。如果是鲜卑勇士的,便就地焚化,日后让虎台带回大鲜卑山的故乡去。”

曹姽说完,内堂气氛万分凝重,倒是时刻不忘伶俐警觉的蔡玖通报了众人一声:“公主、太守,谢公来了。”

谢重踩着木屐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来,看着倒是有多急切似的,曹姽冷眼旁观此人,刚刚城头战况激烈的时候,怎么不见这个孬货赶来呢?

曹姽一头一脸的血汗,照理是狼狈不堪的,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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