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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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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姽却落身在鸡鸣寺后山的小庵堂。这个庵堂依附古刹永宁寺,是为贵族女子的清修之所。

彼时佛教在中原初盛,但是读经供佛乃是男人的事业,第一个比丘尼净检的出现还不足二十年。且女子通常并不读书,有学识家世的女子少有尚佛的,而平民女子遁入空门多数是因为家贫、婚姻的原因,大多六根不净。

曹姽上辈子在寺庙里被监禁数年,此番因为在众目睽睽之下殴打朝廷官员而被母亲勒令思过,她也并没有什么不习惯。反倒领着大虎、小虎日日在鸡鸣山上攀山越野,间或还能收获一点肉食,让寄身庵堂、口味清淡的曹姽多少有些安慰。

若说有什么不满的,只有一样。

这小庵堂里统共四个比丘尼,一个是住持慧净,三十来岁长得白白净净。一个是后厢房住着的老尼,据说时日无多,曹姽没见过。还有一个专司洒扫及粗活的黑胖比丘尼,是个哑巴。

那最后一个今年不过七岁,法名妙音的则是曹姽烦恼的根源。这小尼山野里长大,并无什么坏心,因曹姽年纪也不大,就被慧净派来料理这位贵人的日常起居。

妙音年纪幼小,单纯通达,容貌娟丽清新,曹姽挺喜欢她,如果她不是那个妙音的话。

她上辈子登基后改年元熙,这妙音就是元熙五年的时候,慕容傀接进燕王府且甚为宠爱的小尼姑。慕容傀的那伙鲜卑部下乃是粗豪的人,常常不正经地唤那妙音为“梵嫂”、“师娘”之类,曹姽也有所耳闻。

她是燕王卑微的妾室,且燕王常驻辽东,两人并无交集,传闻中这妙音也不是无礼之人。

然曹姽此刻对着自己阿爷身边的小妾,而小妾今年才七岁,还是个比丘尼,她浑身都不自在。她并不为自己殴打王慕之以致落到这样的田地而后悔,不过当日欺辱官员,也是有违老祖宗武帝的训诫,如今看来自己是受到惩罚了。

因想避着妙音,曹姽才日日在山中晃荡。

大虎和小虎入台城前都是平民家的孩子,并非不通庶务,偶尔也能带着曹姽在林中刨点鲜笋和山珍之类的改善伙食。这日午后,曹姽正背着个小竹篓,和侍女们在一块凹地里拿着小锄刨弄。她上辈子经书都是背熟的,并不怕人检查功课,反而这段时间的劳作,让她觉得自己身体又壮实了不少。

“沙沙沙”的林子里及腰深的野草响成一片,初时曹姽还以为是风声,可是很快事情便不对劲了。

一个气喘吁吁的男声问:“你怎么还带了褥子出来?”

“上回在草垛子上,我就觉得不得劲。”一阵唇舌啧啧交缠的濡湿声音后,女声越发娇滴滴起来:“虽然麻烦些,回去叫阿愚洗了就行,她又不会说话。”

阿愚就是庵中做粗活的女尼,曹姽似乎猜到了草丛里的女子是谁,悄悄从凹地里探身上去扒开草丛偷看,只看到一堆深色的粗布衣服弃在一边,两团白肉紧紧绞着分不清彼此。

曹姽也并不是真的稚龄少女,但皇家教育素来循规蹈矩,哪里见过这等事。

她便轻蔑地想道:我当什么好事,还要特地找这样的地方来做。阴阳夫妇变化之事,我怎不知还有得劲不得劲可言?真真笑话!

两人不一会儿便完事,大虎、小虎羞得动也不敢动,半晌就听那男人说道:“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不得已才投入佛祖座下,连带你母女二人也不得蓄头发,实在是愧对你们。”

“能吃饱穿暖即可,谁理你上头是不是光头,只要你下边的小光头得劲。”慧净住持默了一下:“妙音如今在公主身边服侍,我俩的女儿那般资质,落在这荒山岂不可惜,若有机会,定要给她搏个前程。”

曹姽听了暗笑,又觉得天下父母之心,不分贵贱,大抵还是一样的。自己在鸡鸣山过不得多久,不如就当不知道。

正要招呼两个侍女打道回府,不想身后已没有了声音,曹姽觉得大势不妙转身,就见自己兄长曹修正怒目而视,周威红着张黑脸眼睛不知道往哪里放。曹姽心里暗暗叫苦,她不做坏事,坏事都要撞上她,还都避不了人,佛祖真会作弄自己。

☆、

远山尽头传来寺庙钟声,带着佛祖威严余韵,却惊扰不了人类天欲。野草地里的两人浑不知滚来揉去的动静全被听了去,完事后悉悉索索系了衣袍,又费力折腾地卷好褥子,你一言我一语地唠着家常下山。

见人走远了,竟没有发现地下凹坑里已经精彩纷纭,曹姽忧伤地观天边晚霞,那色艳如深秋枫叶,只是越往天际看,却透出一片深沉的灰来,就如曹修此刻的脸色。

她不自在地挪了挪身体,觉得小竹篓在肩膀上怎生缚得那样紧,大虎、小虎也并不比她好过,两张一模一样的俏脸上显出愁眉苦脸和慷慨赴死两种截然不同的表情来。曹姽甚至还看见小虎冲她使眼色,让她不要管自己的婢女,赶紧逃下山去。

那张灵动的脸上挤眉弄眼的景况实在太过夸张,曹姽忍不住“噗嗤”笑出来,吓得两个侍女连忙低头。

“你还敢笑!”曹修一把扯过她,上下打量妹妹身上的麻布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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