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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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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的女人手上,个中深意让人不敢细思。楚玉瞥见地上碎裂的美玉,心知今夜天子之怒非同小可,只见曹姽素手一颤,神兵龙雀的刃便往前送了送,寒光耀在陆亭君面上一闪,照出她噤若寒蝉的凄惶模样。

饶是这平日养尊处优、温雅识礼的陆女史裙子下的两腿已抖如筛糠,可她铁了心字字句句都要扎曹姽的心窝:“我如何叫不得慕郎?妾额发初覆,便识得慕郎,自小两情无猜,每值上巳便做曲水流觞之戏,游马踏青之行,若不是先帝,先帝……。”

曹姽只觉其人可叹可笑至极,她站了许久渐觉腰腹沉重,手中龙雀却强撑着分毫不抖,她掀唇冷笑道:“慕之出自南渡的北地高门,你不过是江左陆氏的一介凡女,你且问问王司马可愿让慕之与你结缡?”她反手拿剑鞘轻蔑地托起面前女子惨若棉纸的脸:“你与他曲水流觞,朕亦与他走马步射。你给得起他的,全天下的女子都能给!而唯独朕,偏偏能给他这天下间独一无无二的权势!慕之的真心,自然是与朕共在九重玉阶之上!”

王慕之的心思岂能瞒过枕边人曹姽?陆亭君听他指使选在今日来搅乱内宫,就是为了激怒于男女之情上分外多疑的曹姽,以图让她在至关重要的冬至祀天时行差踏错,好迎合王慕之散播的女帝疯癫的传言。

少帝曹姽冲龄继位,如非兄姐早夭,这位以骄横任性闻名的三公主无论如何坐不到万乘之尊的宝座上。先帝将王慕之许给她,何尝不是想凭琅邪王氏之地位稳固朝局。若说曹姽在帝业上有何建树,众人只能笑言她自降身段、惑于情爱,为帝六年,只不过是将王氏笼络得服服帖帖。

少帝成日无心正事,只关注王慕之行踪,严令宫中负责管教的女史监察宫中女子诸事,乃至无事便爱搜查宫室。

这些举动若是置于民间,不过是一介善妒妇人,众人大抵付之一笑。

然曹姽这一国之君素日里于台城内捕风捉影,劳民伤财,便有传言这位女帝恐有多疑近疯之嫌。

民间更绘声绘色地传说,这位陛下是如何如那市井妇人一样,嗅着王郎君的床榻是否染了别家女郎的香气。琅邪王慕之风姿,虽不致如卫玠那般被世人看杀,但与掷果盈车的潘安相比,却也不遑多让。陛下对郎君思之若狂,确是这谪仙般的男子该当的,只是过犹不及,倒成了街头巷尾不上台面的谈资。

“陛下怎知王司马不愿?我江东陆家并非无人在朝!若不是你姓曹,若不是先帝托高辛媒神之口,定要慕郎尚了陛下,我何须忍受这日日得见却不得解的相思之苦?你曹家做了这天下至尊,到底不过是谯国曹氏寒门出身!”

曹姽不防这平日娇娇怯怯的陆家女今日反常的口齿伶俐,怔楞一刻怒极反笑:“你言下竟是污蔑曹氏以势压人,如今朕便给你个明白!”她随意弃龙雀于塌几,漆木的硬几登时便被削去一角。

陆亭君才松了口气,转眼又把心提了起来。

原来曹姽夺过门外虎贲禁卫的环首铁剑两把,将其一置在陆亭君面前,在这样深寂的夜里金石铿锵声洪亮如钟鼓,陆亭君看着面前铁剑的模样不吝于一块烧红的炭条:“朕也不欺侮你,今日朕与你便堂堂正正比试一番,站起来!”

陆亭君那双纤纤素手只在朦胧夜色为情郎添过檀香、理过衣裳,何曾摸过这等冷硬兵刃。泪珠如断线滚滚而下,下唇咬得毫无血色,可惜这副楚楚可怜的弱质娇态此刻无人怜惜。

“把剑捡起来,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朕亡!”曹姽唤左右去扯她,陆亭君心知少帝虽性情急躁,却自来高傲,未必会杀手无寸铁之人。但她若敢触一触地上那柄剑,就是应了少帝邀战,一旦横死宫中,连她父亲陆尚书都不敢讨公道。

曹姽见陆亭君龟缩大觉快意,须臾又自伤起来,她皇天贵胄、曹氏血脉,竟要和这自甘堕落的女子纠缠不休:“真是贱,临到头了都怕死,管你血脉高贵、锦衣玉食,都是一样的贱。”

王慕之在外毫不隐晦说她妒性疯狂,可她何尝不是因为心里如明镜一般,当嫉妒与焦躁如万蚁啃噬,她一国之君不寻人发泄,难道要在这深宫中活活憋死不成:“陆亭君,你怕了?你懂什么是喜爱?他若说朕疯了,朕就愿意疯!朕只盼他念着朕的好,也肯全心全意对朕好,朕就算为他死了也甘愿。可若他真负我伤我,我必百倍千倍回报之!”

楚玉知道这位少帝素来纵容宠爱姿容丰朗如当世光华一般的王慕之,一个不过双十的女子,即便掌一国权柄,落入情丝所织罗网,也是无可厚非之事。

可她楚玉毕竟是大魏的女史,绝不可能眼睁睁看着陛下连社稷都因耽于情爱拱手相让。

眼见阳生之辰,东方如血玉般透出丝丝若有似无的光线,楚玉咬唇膝行,跪在曹姽面前,重重狠狠地磕头,余光冷蔑地看了一边软倒的陆亭君道:“陛下,臣下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女官,可是我要为黎民苍生说话,请陛下无论如何不能因琅邪王氏的贪欲而退让。他们要废黜陛下,囚禁陛下,陛下,您想想太子和尚未出生的孩子,若王氏得逞,他们焉有活路?”

曹姽并无意听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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