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瘾 第70节(2 / 3)
们乐队一起做音乐,那时我没意识到他的病情加重了……他那么不快乐,我居然都没注意到,
“那天我妈过生日,我提前走了,”怀野说到这里,话开始含糊起来,好似不愿回忆起那天发生的事情,“那些人让他喝酒他也喝,让他骑摩托去跑腿,他也去,他和丁满一样,就是那种怂怂的个性,然后他出事了,路上太滑,撞在我们城市广场的地标上撞死的,脑浆都撞出来。”
乔稚晚满脑子震撼,她张了张唇,尝试说点什么,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
诡异的寂静流淌在这半大不大的房间中。
床上的少年好像已经睡着了,沉湎于过去那场淹没他的大雪之中,笔记本倒扣在他的脸上。
看不清他的表情了。
他在哭吗。
乔稚晚坐在原处,看着床上的他良久,半晌,她才又抻了抻发紧的喉咙,开口道:“……那些人,是梁桁他们吗。”
“梁桁跟你说了,是我害死的丁意吧,”怀野沉沉地笑了起来,都能想到梁桁那样的嘴脸,“其实他说的也没错,如果那天我晚走半个小时,或许十分钟,如果我早点察觉到丁满那段时间被另一个乐队的人欺负了,可能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怀野说完,已经不愿多讲,好像也把评判的权利交给了她,他从床上坐起了身,两条手臂撑住自己,散漫地看着她:“我现在又要做一个坏人了,我写不出满意的歌了,我现在,要从丁意和我们乐队活动期间写的笔记里找灵感了。”
乔稚晚看着他,沉默着。
怀野也看着她,微笑着。
“帮帮我吧,嗯?”
又这么沉默了许久,乔稚晚却没理会他刚才的请求,突然在这一刻想明白了,为什么他能看出来她不是很开心。
并且他能够直击痛楚,指出她一直以来都在假装“很理性”。
他说他要接受自己。
她已经开始接受了,那么他呢。
“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了,”乔稚晚接过他手里的笔记本,略略翻看了下,半扬起脸,又对他笑笑,“但是你也不像什么坏人,这句话,有人跟你说过吗。”
怀野半蹙着眉,很难理解她的话似的,细细地思考了下,摇头,“没有。”
“丁满说过,”她说,“现在我也在对你说,我觉得你很好,你还可以更好。”
“……”
乔稚晚垂眸一页一页地也开始翻这笔记,倏然发觉原来他脖子上的那只野鸟,就出自笔记本页面上这样的笔触。
他也对她说过,他把去世了的朋友的画纹在了身上。
他纹的时候,是怎样的一种心情呢。
还没等到对面人说话,乔稚晚的手腕儿上便倏然拽过一个力道,他好像要来抢她手里的本子,又在靠近的一刻改了主意。
这么死死地扣住了她的手腕儿。
也许是用力过猛了,也许他就是想这样做,她猝然被拽离了身下的椅子,半个人都被他带到了床上。
她便结结实实地摔在了他的身上。
乔稚晚都没躺平,他又一个翻身,双臂撑在她身体两侧。
他清爽的气息和略带笑意的语气落下来。
一双黢黑的眼灼灼盯住了她。
“上次亲我,这次又对我说这种话,讨好我吗,嗯?”
怀野的唇角扬起,“现在也该轮到我了吧。”
chapter42
不知道触动了哪一处开关, 低沉悠扬的音乐回荡在这静谧的空间之中,他吻住她的时候,她的身体中仿佛腾腾升起了蓝紫色的云朵, 紧接着,她看到了天花板上的画。
与笔记本的页面,他的脖颈上的纹身。
相同的笔触。
是诡谲的蓝色。
浓烈的粉色。
亦正亦邪的色彩, 这般地交织着。
他吻她时, 竟然也像是不安与邪恶的泡影, 这么漂浮着,和头顶的云,天花板上的色彩一起飘荡着,沉下来, 肆意地笼罩住了她。
如果说那日在游泳池, 只是浅尝辄止的试探,那天他没有继续进行的回吻, 今日就成了攻城略地的掠夺。
他说, 她在说这种话讨好他, 也许是他不习惯自己被夸奖,也许是她在某个瞬间, 看透了他的不安, 看穿了他把自己伪装成邪祟, 在这人世间游荡。
于是现在, 他的不安, 全都他的唇上。
乔稚晚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有和人接吻了, 就算是接吻, 好像也总是停留在想要报复rachel, 故意给好事的摄像机镜头拍到一般去做戏, 总是耽于享受,她此刻稍微的一个迟疑。
他的手便狠狠地捏紧了她的下颌。
痛到她几乎哭出来。
怎么力气这么大?
“少来安慰我,”他伏在她上方,离开了她的唇,轻喘着气,一贯地不屑,低声地,“我知道自己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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