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1 / 2)
还出于惯性他顺手扯了方恒安一把。
于是两个人一起栽倒在车后排皮质座椅上。
方警官的车是宽大舒适的suv。顾临奚恍恍惚惚地顺势躺倒后座上,后脑磕在了扶手上。有点疼,刚才恍恍惚惚的睡意消散了,但又没完全清醒。
方恒安被他这么一带,差点栽在他身上,好不容易右手撑住了,冷不丁被顾老师抓着领带往下一拽。他的下巴差点磕在顾临奚的额头上。
这突如而来的亲密接触让他心跳如鼓,还没整理好情绪,就听那酒鬼靠在自己耳边,低低笑道:“你心里怪我强势、独断,是不是?”
方恒安在他面前根本没掩饰过,甚至可以说要的就是他自己看出来。因此毫不犹豫地默认了,转而问道:“你是觉得自己能帮所有人作出最好的选择吗?对秦澜是,对我也是。”
出乎意料的,顾临奚沉默了。车里的空间很小,呼吸间腾起一片稀薄的白雾。
顾临奚半躺在后座椅上,方恒安单膝支起,俯下身,两人额头几乎相抵。
良久,方警官才觉出他的老师轻轻摇了摇头。
“我怎么敢呢?”顾临奚低低地说:“只有没有失败过的人才有承担一切后果的勇气。老师不再年轻了,不是那种敢一夫当关的性情了。我这一生都在挥别,再没有力气失去了。”
“我只是害怕了。”他看着方恒安,眼神澄澈宁静。
“害怕”这种词似乎主动和顾教授不会联系在一起,但四目相对时,方恒安忽然读懂了他心中的忧怖。
方恒安沉默了一下,低头亲了下他的唇角:“那你怎么忽然良心发现,愿意从你那大家长的壳子里出来一会,和我吐露心声了呢?”
是因为酒还是吻呢?
顾大教授虽然爱把示弱当作手段,但本质上还是情人间一些无伤大雅的情趣调剂。
真的流血丢命的大事,可从来是打断骨头也不吭一声的。
“因为我忽然明白了人间最可怕的不是分别,而是遗憾。”顾临奚说:“我始终在想…他最后想对我说什么。”
他笑叹道:“你如果说我强势,老头子性格也不遑多让。轻易不会肯定赞扬一句,离开海市之类的计划也不会同我商量。这或许也是我觉得他最后那句不是什么好话的一个原因。”
“在最初事故发生的时候,我觉得他会怪我。因为那时候觉得爆炸是雪山那边冲着我来的,我自己跑下了车,却将他留在了车上,让他尸骨无存。”
他用平静的语气说:“我以为他最后那句话想说’阿熹,我后悔了’。后悔养大了我,我不配为人孙。”
“后来,年岁大了,性格也不像年轻时那么极端了。”
他借着酒精带来的舒适晕眩感,吐露着心声:“我逐渐意识到,他那样的长辈是不会为这样的事怪我的。”
“他一辈子公正无私,初心不改,对公事私事都是。’悔’字是下了格局。或许用’失望’更合适。我的这点想法陈老爷子也看出来了,所以他最后见我一面,其实是想开导我。”
方恒安抚摸着他高挺的眉骨:“好了,现在真相大白了。顾老师看来是心理学研究魔怔了,自己想了这许多。”
“孙局给陈法官发去了威胁信息,所以在最后一刻,炸弹引爆时,你外公一定清楚害他的真实原因是什么。”
“在这件事情里,雪山也只是党派斗争手中的刀,和你更是没有关系。”
顾临奚问:“那你觉得他最后那句话,是想对我说什么?”
“可能是想让你无忧无虑地活下去吧。”年轻的方警官不假思索地说:“世人或许有凡愚贤德的区别,但是对子女最本质的期待都差不多。”
顾临奚笑了起来。那瓶伏特加原来还没有喝完,这么一番折腾竟然还捏在手里,趁方同学思索的时候,他仰头将余酒一饮而尽。
方恒安一看这种在警察眼皮底下“公然作恶”的狂徒,气不打一出来,伸手去抢。
这狭窄的空间里,不管什么动作都是贴身紧挨着的。于是几个来回,不知什么时候起,严肃的执法行动就变了味。
当民警同志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脑子一热,去别人唇舌之间“搜集罪证”了。
顾临奚闭上眼睛,承受着滚烫岩浆一般的热流流淌过自己那永远冷静的大脑。
这是因为酒还是因为吻呢?他已经分不清了。
大衣被扬起盖在肌理分明的小腹上上,顾临奚侧躺着,急促呼吸着。
方恒安捉着他的脚踝,向上推。
酒精麻痹了他的大脑,只余下潮水般的刺激,从他豁然明亮的胸腔中沸腾流淌着。
外面是一片漆黑的寂静,只有一辆车,两个人。
方恒安将下巴顶在他的肩头…深深埋了进去。
顾临奚浑身战栗了一下,他依然不适应这种全然被支配的方式。但这种感觉却激起了一种别样的兴奋,好像一种释放,他对自己就像对一台机器,一切反射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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