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法医手记之证词(出书版) 第10节(1 / 4)
楚原市刑警支队。
郝问遇害第五天早晨。按照《让死者闭眼》中的情节,刘晓晓将在十几个小时后被于敏洪杀死。
刘晓晓现在如何反应?是置之不理,还是颤若筛糠?
于敏洪呢?是嗤之以鼻,还是正在往弩箭上涂抹毒鼠强?
警方应该怎么办?随便找个借口把于敏洪关上一天一夜?为了保护一条生命,这种做法似乎也无可厚非。
不必警方费心,借口自动送上门来。上午9点钟左右,一个矮壮结实的女人身影出现在刑警队大门口,正是让我们在这几天里念念不忘的刘晓晓。
她边走边往左右看,神色慌张,似乎在防备什么人。门口警卫得到通知,把她放进门来。她一路小跑着进到警队办公室。
见到沈恕,她依然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原本黑红的脸膛变得煞白,气喘吁吁,说话都不大利索了:“于敏洪——就是凶手,他要杀死我,你们——马上把他抓起来。”
她这个说法与以前的态度大相径庭。我们第一次见到她时,她认为把于敏洪列为犯罪嫌疑人荒唐透顶,更不肯承认她的小说是凶手犯罪指南,是什么导致了她现在的彻底转变?沈恕伸手示意她坐下,说:“有根据吗?”他知道刘晓晓是写侦探小说的,虽然胡编乱造居多,但毕竟懂得用证据说话的道理,不会随便臆测于敏洪有杀人倾向。
刘晓晓从贴胸的口袋里取出一个小纸袋,打开后里面有一个锡纸包,再打开,露出一小撮白色粉末。她用双手捧着,递到沈恕面前。
沈恕嗅一嗅那味道,说:“是毒鼠强?”
刘晓晓用力地点点头:“就是毒鼠强,我在家里厕所的地柜里发现的。我从来没买过这东西,孩子也不可能从什么地方得到,一定是于敏洪偷偷买来藏在那里的。整整一大包,藏在一个纸盒里。”
她用近乎祈求的目光看着沈恕:“我看了《疑案追踪》的最新一期节目,那些专家和网民说得有道理,于敏洪作案的可能性非常大。我现在也开始怀疑他了。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亏我还和他共同生活了十年,他的心肠真恶毒。”
沈恕不理会她的叨叨,心想这毒鼠强倒是拘传于敏洪的好借口。就算撇开命案不谈,毒鼠强本身就是违禁药物,把于敏洪揪来敲打敲打也不算冤枉他。
如果小说里的故事成真,再有十来个小时,于敏洪就要对刘晓晓动手了。他俩生活在一起,如果一方存心要害另一方,总能找到机会。
大家几乎都存着这个想法,沈恕对可欣说:“你带两个人跑一趟,拘传于敏洪,审他一天一宿,就算他死咬着不松口,也拖到明天上午再把他放出去。”
刘晓晓闻言才放松下来,上身靠向椅背,长出一口气。
不出所料,于敏洪还是一副死硬嘴脸,态度强横,审讯人员问三句他才答一句,而且多数时间都是呛着对方说话。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让负责审讯的警员恨得牙痒手痒。如果不是沈恕有死命令——凡是刑讯逼供的一律清出刑警队伍,恐怕于敏洪早已经挨了不下十记大嘴巴。
于敏洪一口咬定,毒鼠强是他买来毒老鼠的。他家住的是一栋旧楼,老鼠蟑螂出没,所以这解释也算说得通。
审讯人员使出疲劳战术,轮番盘问于敏洪,不许他休息和睡觉。可是于敏洪不论怎样精疲力竭或精神倦怠,始终坚守一条底线:他和周天成及郝问案没有一丝一毫关系。
他也许在家中曾无数次盘算和演练过被警方审讯的场景,早已经有了以不变应万变的对策——坚决否认作案的嫌疑。这种否认几乎成为他的本能,哪怕在半梦半醒之间,他说出的梦话都是“我没杀人”。
这让审讯人员束手无策,何况警方对于敏洪是否是真凶也无法确定,加上证据似有似无,只能暂时接受他的供词。
到凌晨两点多钟,沈恕命令警员中止审讯,将于敏洪暂时羁押,到上午九点钟以后再放出去。
14
2013年7月16日。
刘晓晓家所在社区。
谁也没预料到,警方煞费苦心把于敏洪关了一天一夜,刘晓晓仍未能逃脱死于非命的结局。
报案人是刘晓晓的表妹陈冬梅。她早上7点就来到刘晓晓家,却怎么也叫不开门,打电话也没有人接。《疑案追踪》节目这些日子闹得沸沸扬扬,陈冬梅对刘晓晓和于敏洪的事情也有所耳闻,她贴在房门上聆听,里面没有一点动静,她就起了疑心,拨打电话报警。
派出所的值班民警国栋来到现场,和陈冬梅一起砸了半天门无果,正要叫人来开锁,里面有个仅穿着短裤的瘦小男孩打开房门,揉着惺忪睡眼,看见陈冬梅立刻露出笑容:“小姨。”
陈冬梅抱起男孩,急切地问:“亮亮,你妈呢?”
亮亮往房间里一指:“妈妈在睡觉。”
陈冬梅抱着孩子冲向刘晓晓房间,国栋紧随其后,见屋门大敞着,室内空空荡荡,哪里有刘晓晓的影子?
正慌乱着,听见楼下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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