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寻不自觉地想笑,难道他该庆幸吗?庆幸至少陆长野真的是爱他的,至少还会在乎他的感受,虽然那点在乎简直是微不足道,“在你心里,究竟什么才最重要?”
陆长野正要回答,江寻转过头,眼角是泛滥的红,眼睛里流离的泪光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要碎了,那副孱弱的身体仅仅是在这微弱的江风中都摇摇欲坠。
“陆总的认同,公司继承人的位置,利益,在这些面前,我们的感情是不是一文不值?”
陆长野的犹豫说明了一切。
江寻的心一下子坠空了,他的身体向侧一软,腰抵着护栏才勉强站稳,他抬起手,阻止了陆长野靠近的步伐。
他曾经尝试过说服自己的,哪怕就是在刚才,他也掐着掌心希望可以说服自己继续沉浸在这份掺了罂粟的爱情里,可最终,他还是做不到。做不到和别人分享爱人,做不到成为一个第三者。
更何况,在那些未曾相遇的时光里,陆长野早就和别人有了孩子。
“阿野,我们分开吧,我退出。”先前一直忍住的泪水此刻终于是忍不住了,一股脑从眼眶中汹涌而出,江寻哭到不能自已,心像是彻底碎掉,上一次这么难过的时候,还是母亲的离世,他的嗓子哑地说不出话。
一段关系里面,最忌讳的就是要求对方付出,他可以为了陆长野牺牲自己的梦想,可以不惜代价地挡在爱人面前,哪怕会得罪权贵,会让自己的梦想彻底跌入深渊,他不在乎。他心中的爱情是纯粹的,一旦动了情,就要毫无保留。
可这只是他,他不能要求陆长野要和他一样。
理智上,人应该为自己活着,应该努力工作,赚更多钱,得到更高的地位,要把个人塑造地强大。在这方面,陆长野只是做了大多数人都会做的事情,把事业放在重心,不感情用事。
他人生的火车在他自己的选择下奔向更光明的未来,是江寻自己选择了牺牲,选择放缓前进的步伐,全心全意地去爱,他没有理由要求陆长野也这么做。
可是,爱情是两个人的戏,一旦有了第三个人,那注定有一个人要退出。
江寻缓缓取下无名指上的戒指。
“你敢。”陆长野咬着牙靠近,一把揪住江寻的手腕,侧过身,砰地一声将他牢牢抵在栏杆上。
“江寻,当初是我把你从酒吧卫生间里捞出来的,是我给了你登台的机会,是我在你流离失所的时候给你了落脚的地方,没有我,你他妈现在还在贫民窟里当个烂人!”
江寻被迫仰起头,泪水顺着脸颊向下滑落,模糊的眼睛让他看不清陆长野的表情,他只觉得浑身疼得要命,手被砸在护栏上的那一下让他疼得半条手臂都在发麻。
他感受到陆长野的愤怒,这个男人在他面前大部分时候都是温柔骄纵的,带着二十出头的朝气,有着蓬勃的热情和精力,像明媚的朝阳,是夜晚的篝火,带给他无边无际的温暖。
江寻爱死这种温暖了,他寂寞孤单的内心从来没有像这段时间这样充实过,陆长野让他找回了小时候那个自己,不再封闭自己,不再自暴自弃,同时也给了他以前从没体会过的爱情。这份爱情如同罂粟一般,让他痴迷,深陷进去。
他以为这份爱会像父母的爱情那样,永远美好下去,但事实证明,这是颗被糖分逐渐腐蚀的牙齿,虫牙渐渐深入,只会让人痛不欲生,注定要走进医院将其拔取。
“我们分手吧,除了分手,我还能怎么办呢?难道你要我眼睁睁看着自己爱的人和别人结婚吗!你已经是一个孩子的父亲了,你不能这样对她,你也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能……”
陆长野蛮横地堵着他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不准再说了。”陆长野吻着他,断断续续地说道:“你再说一句分手,我就真的不爱你了,不要你了。江寻,你乖一点好不好,给我一点时间,这场婚姻只是利益交换而已,我和她之前根本没有感情,你懂事一点,以后你想写歌,想做明星,想干什么都可以,我满足你所有的愿望。”
江寻不住地摇头,他用力想要推开面前的男人,可是以他的力气,更本不足以从这种桎梏中脱离出去。
想法一旦形成,就很难再改变了,理智告诉他不能继续这样下去,没有尽头的妥协只会带来无穷无尽的伤痛。他和陆长野之间早就不亏不欠了,没有谁理所当然地扮演卑微的角色。
婚戒从无名指上脱落,叮叮当当地朝着江边落了下去。
陆长野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江寻,你!”
江寻脸色苍白地不敢去看那枚掉落的钻戒,强迫自己勾起一抹笑意,“祝你新婚快乐啊,阿野。”
“操。”
一辆面包车疾驰而来,在刺耳的刹车声中,车里突然下来两个带着墨镜的壮汉。
江寻心中瞬间升起一股不安,还没等他回过神,其中一人拿着抹布猛地捂住了他的口鼻,另一个人将他牵制住,硬生生拖进车里。
在晕过去的前一秒,陆长野慢悠悠地脱掉上衣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