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遇转来以后,还没跟班上同学打过球,路屿舟更夸张,他读了两年都没参加过这种课外活动,问就是不会,当然,私底下跟几位熟悉的朋友也会打,但大多数人没见过他这一面。
一听说两人带头比赛,一班瞬间燥了起来,就连角落里歇凉的几个女生也凑过来看戏。
路屿舟瞥他一眼,哂然说:“杞人忧天。”
好狂啊。
盛遇想了一想,说:“定个赌注吧,没奖品没意思。”
“赌什么?”
盛遇使劲想。
还真没什么想要的……
“你记得榕姐让我们去录的那个先导片吗?”有人从器材室找来了记分牌,场边一片嘈杂,同学们七嘴八舌争着要当裁判。
篮球架下却很安静,仿佛抖开了一道无形的屏障,盛遇拧开矿泉水喝了一口,眼尾扬了起来,“我赢了,你就陪我去。”
路屿舟斜着看向他,眸光讶异,“你想去?”
“谈不上,但我知道你肯定不想去。”盛遇狡黠地眯起眼睛,“就当是惩罚,认赌要服输。”
路屿舟的确不想去,所以他垂下眼,懒散地嗤了一声。
盛遇这个提议显然是含着坏心眼的,可能他也幼稚,并不是很想让对方如意。
“谁说我不想去,我想去极了。”路屿舟蓦地站起来,带起的风擦过盛遇耳尖,“改一下——如果我赢了,你就陪我去。”
“哎——”盛遇愣了一秒,连忙站起来,知道这人就是故意的,“你不能这样,万一你故意输给我,这找谁说理去,我不同意,不同意啊……”
容不得盛遇谈好赌注,哨声一响,对决已经开始。
林嘉嘉好心地搬了张桌子过来给他们放记分牌,由不上场的一男一女充当裁判。
第一节打得平和,夏扬组的队伍虽然均衡,但大家并不是经常约着打球的球友,需要一定的磨合。
尤其是路屿舟。
这哥们是拿分狂魔,三分投篮准得出奇,但他貌似不常跟人配合,总忘记自己还有四个队友。
反观盛遇和夏扬,没半分钟就找到了手感,连连拿分。
中场休息,盛遇接了队友扔过来的水,坐下休息,笑吟吟地跟旁边的人击掌。
路屿舟拽着校服下摆擦汗,余光瞥了过去。
球场上的盛遇比平时都要吸引人。
盛遇本性像只跳脱的兔子,爱玩爱闹爱笑,日常会收敛一些,怕冒犯了谁。但球场不需要礼貌,只有最直接的输赢。
一上场,他好像撕掉了一层乖巧的皮,眼眸如星,雪白脸颊上燃烧着沸腾的胜负欲。
投篮的时候稍微后倾身,手臂和腰腹一齐绷紧,像只敏捷的幼豹。
这短暂的一场四节赛里,他是不容置疑的视觉中心。
——结论不是路屿舟得出来的,是看客们的直接反应。
场边人山人海,女生们的目光或欣赏或倾慕,直白得像团火。
路屿舟仰头灌了一口水,这时才觉得,这场球赛,打得有了一点意思。
第二节,路屿舟赢。
第三节,路屿舟赢。
第四节……下课铃响了,没打完。
盛遇输了。队友们还好,还沉浸在刚刚的酣畅淋漓里,一个劲复盘,还约着下次一起打球。
受伤的只有盛遇。
他浑身是汗,靠在计分桌边,假模假式地消极:“人人都不看好我……偏偏我也不争气……”
夏扬:“你哪不争气了?打得挺好啊。”
盛遇:“无人扶我青云志,我自己也上不去……”
夏扬:“青云志是哪儿?”
盛遇充耳不闻,就继续嚎,直到路屿舟拎着一瓶水走了过来。
“又要干嘛?”路屿舟露出习以为常的神色,“直说,别搞这些虚的。”
盛遇一下有力气了,扒着桌子站起来,“请我们喝饮料!”
路屿舟一扬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