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了好几块,使劲吃呀吃:“我看啊,风哥的手艺一点都没退步。”
继续叨叨:“但这瓜好像真比海湾城那边好吃呢,网上还盛传这儿是什么贫瘠之地,我看光是这样的绿色蔬果就……”
“用猪油炒的,”秦风喝完一口汤,悠悠放下碗才说,“而且你饿了就觉得好吃。”
“你怎么知道我很饿呀,对呀,我早饭都没吃呢!”又扒拉了一大口面条。
秦风气结:这家伙是知道怎么惹怒他的!
把这家伙扒拉完那一大碗面条、又张嘴想继续聒躁的心思看在眼里,秦风深呼吸了一口,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着又冷酷又无情:
“楚非昀,我再次声明,我们已经分手了。如果你觉得那些房产和现金不够,我会尽快筹到现金再转给你。”
吃饱了的楚非昀,开始狮子大开口:“那不如把你那项目的股份全转给我?听说它刚通过了fda认证,起码比当时的估价翻了十倍不止?上百亿了吧?”
又腆着脸说:“怎么,不舍得?”
原来这就是他找上门来的原因。
秦风下定决心:“好,我尽快出手。你不用专门跑来演一场哭戏,我不想见到你,也不想再与你扯上任何关系。”
男孩那双平日神采飞扬的眼睛,如今直勾勾地看着他,像个深潭。
秦风正犹豫着要不要说得更狠些,就在这时,下午两点上班时间到了:“铃——”
楚非昀却突然扑哧一笑出来:“话说这是上课铃声吗?太好玩了。”
随着这声音,几位老人陆续走了进来:“木娃,检查。”
后面还跟着乡公务所的李叔,既像是带路,更像是监督老顽皮们有没好好听话按时体检,走进来点了个头:“秦医生,哟,还在用餐呢?这位是?”
秦风随口道:“这是我朋友,过来旅游,顺便拐来这看看我,没事,吃完了,哪位爷爷先来?”边说着边迅速收拾了东西,都拿到后门外去。
好不容易逮到了老人过来体检,他俩都松了口气。
忙碌于和这些语言难通的乡民沟通与工作,秦风一抬头才发现,楚非昀消失在房里。他吓了一跳,明明嘱咐他不要乱跑,不由得站起来,刚想和大家说休息几分钟,想出门看看——
李叔推门进来:“那小弟说他要回去了,你和他打个招呼。”
顾不上什么,秦风扔下一屋子人,大步冲了出去,又绕过那台来收药材的小皮卡,来到副驾驶的门边。
见楚非昀已经坐得好好的,也绑好了安全带。
但秦风仍不太放心,知道这角度对于楚非昀不会太舒服。
刚想问几句,楚非昀抬手打断他,笑着说:“风哥,看到你现在这样还挺好,我就放心了。”
秦风再张嘴时,楚非昀又笑着说:“李叔已帮我和这师傅说好,先去镇上等他卸了货、就会送我到机场。你不用担心,没有你的时候,我遇到困难会开口求助。况且,”
笑容决绝:“你给了我很多很多钱,别说买机票,包一台飞机回去都没问题。”
“走了,再见。”
秦风无言以对。
从楚非昀向自己挥手,到小皮卡发动起来,到一溜烟开远……
只觉得这次的分离,似乎比半年前自己在海湾市机场登机离开时,还要令他不知所措。
夜晚的天花板上演着无数道算计,又被无形的大手抹去。
只剩内心纯粹的呐喊:回来呀,回来。
宁愿俯首称臣,不,为刍狗、为奴仆、为囚徒……再爱我一回!
……
浑浑噩噩过了一周。
“秦医生!秦风!”远远传来李叔焦急的呼喊,“你快来,救命,小学附近,等你救命,跟我来,我带你去!”
是坠崖还是车祸,程度如何,倒是说啊!秦风发现,在这儿与人沟通才是最大难关。
——原来是小孩掉进粪池。
终于得知有用信息,秦风全身紧绷。
粪池沼气中毒是山区儿童高发事故,缺氧加上腐蚀性液体灼伤,每分每秒都在加剧器官衰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