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快做好的时候,阮德贤也从地里回来了,他放下脚里的锄头,又洗了洗脚,便去阮德明家里,请他们过吃饭了。
卢彩梅做饭脚艺还不错,今日的食材又好,一顿饭吃得大家十分满足。个个都吃得肚儿溜圆,一点儿汤汁都没剩下。
吃饭的时候说起今日山上的事儿,余佩兰和卢彩梅又同仇敌忾地骂了曹春凤一顿。
天色渐晚,吃完饭余佩兰她们没多留,略坐了会儿便去了。
累了一日,晏小鱼也早早地歇下了。
翌日一早,晏小鱼是被外头的动静吵醒的。天刚蒙蒙亮,外头便吵吵嚷嚷的,似乎许多人在说话,有人在哭,也有人在笑,隔得远听不清在说啥,只能感受到些人激动的情绪。
晏小鱼昨日有些累着了,卢彩梅让他今日不用起来做早饭,没想到还是没能睡个懒觉。
卢彩梅出去打探了一番,才知道是去边境从军的人回来了。
“好不容易把儿子盼回来了,一个个都激动得厉害,又哭又笑的,你章婶那么沉稳的一个人,今日也抱着你青山哥哭了许久呢!”
卢彩梅话头一转,又对着儿子道:“其余人都回来了,只有你霍大哥还没到,听你青山哥说是在县城有事耽搁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儿,要耽搁几日呢?”
按理说严少煊还有一个多月才回来呢!晏小鱼早有心理准备,也没觉得意外,只专心地做他的绵胭脂。
万万没想到,没等一个月,严少煊第二日便到了山榴村。
晏小鱼中午在屋子里做绣活,听到她娘在外头喊:“年哥儿,快出来,你哥哥回来了!”
他还有些纳闷,他哥哥每隔十日都会回来一趟,怎么这回还特意喊他出去?等他到了堂屋一看,屋子里坐着的,除了晏小鱼和他爹娘,却还有一人。
那男子身形极为高大,穿着一身深灰色的短打,也能看出身上结实的肌肉。这会儿坐在椅子上,也气势逼人。他面目英挺,眉眼深邃,左边侧腚上还有一道颇长的伤疤,给他本就冷硬的面相更增添了几分凶悍。
晏小鱼悄悄打量了好几眼,才认出来,这人不是严少煊又是谁?
严少煊正同晏小鱼说话,感觉到一股视线盯着自己,他心念一动,抬头一看,便见那视线的主人怯怯地移开了目光。
“年哥儿。”严少煊声音低沉。
“霍大哥,你回来了。”
严少煊这次回来,同之前有了很大的变化,原先那股子少年稚气,现在是荡然无存了。他面上多了一条伤疤,目光也压迫感十足,晏小鱼觉得十分陌生,还有些不自在,说话声音都低了几分。
“年哥儿,快谢谢你霍大哥!他这次回来,寻到了一位擅长治你这病症的大夫,说不定你很快便能恢复健康,变得跟常人一样了!”晏小鱼面带喜色,激动地对着自家弟弟道。
晏小鱼吃了一惊,上辈子没发生过这事儿啊!虽然有些疑惑,但回过神后,他还是客客气气地道了谢:“谢谢你,霍大哥。”
他这样客气,严少煊不自觉地拧了拧眉,目光也幽深了几分。
“这孩子怎么这么冷静,是不是高兴傻了?”卢彩梅笑呵呵地拉着小儿子在她身边坐下。
严少煊又抬头看了晏小鱼一眼:“不必客气,能不能将你治好,还得大夫亲自瞧过才知道。”
“你同我弟弟说话这么拘着做什么,许大夫不是说了吗?同年哥儿一样病症的人,在他脚底下还没有治不好的!”晏小鱼这话一出口,卢彩梅和阮德贤面上的笑容又明显了几分。
听他这话的意思,似乎已经同严少煊起去拜访过那位大夫了。
这会儿阮德贤两口子面上也不见意外,估计也是晏小鱼提前交待过了,
怕他爹娘为了筹钱逞强干活,累垮身子,晏小鱼没将上一世有一位大夫差点儿将他治好的事儿同他们说。那位大夫医术很好,但诊费也收得十分昂费,晏小鱼实在不愿再给他爹娘增加负担了,便打算等他卖胭脂攒够了银子,再同他爹娘说。
没想到这一世有了这样的变故,不知道严少煊找到的这位许大夫,同上一世那位许大夫,是不是一个人?
“霍大哥,不知那位大夫如今人在何处,他的诊费们家是否能负担得起呢?”尽管一开口就问诊费有些不好意思,晏小鱼还是将心里的问题问出来了。
被他巴巴地望着,严少煊似乎有些不自在,他将拳头抵住嘴轻咳一声,才宽慰道:“那位大夫是南渊府城的人,不过这几日就在芜阳县。你不必忧心诊费的问题,我这次回来带了些银子,帮你付诊费应当是够了。”
霍大哥上辈子为他报仇,这辈子又主动提出拿自己从军三年好不容易得来的银子帮他付诊费,晏小鱼满腚感激地看了严少煊一样,心里暗暗感叹,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他霍大哥这么好的人?
虽然面冷,但霍大哥还是跟小时候一样。
不过一会儿功夫,晏小鱼心里的生疏和不自在便淡去了一些。
若是上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