妒意凝在眼底。
抚着的手掌力度加重几分,待到云知年不受控制地轿声喘息之时,便再度把唇覆了上去。
想将其他男人施于云知年身上的痕迹统统覆盖住,想让云知年从今以后,只属于他一个人,可是,他又有什么资格,云知年从未说过喜欢他,云知年可以毫不留情地扔掉他,转投其他男人的怀抱,他像只弃犬,只能留在幽无可测的黑暗中,去希冀云知年的一点点光临。
这是何其卑微与不堪的感情。
“我同那个太医,你更喜欢被谁亲?”
裴玄忌边吻着他边摸着他光洁的脊背轻问。
“应当是我罢。”
指节顺着他的脊椎轻滑而下,“绷得这么紧,应当舒服极了,对不对?”
云知年轻轻张开被吻到发肿的红唇,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看,浅茶色的眸里空无一物,却又似夹着几分讥诮,仿佛是在嘲讽裴玄忌的自作多情。
裴玄忌慌慌张张地用掌心拢住他的眼,故作轻佻地笑,“当然是我会让你更舒服的,毕竟我才是你的男人嘛,哈,是吧…我这问题当真多余…”
“是姚越。”
冷不丁地,从头顶上方传来那人柔柔的声音。
裴玄忌抬眼,正对上云知年那双古井无波的眼,他的手还捧着裴玄忌的脑袋,从发丝间温柔拂过,可口中说出的话,却犹若九天寒冰,淬得人心神俱凉。
“你放我走罢。”
“我想回到江寒祁和姚越身边。”
“我想留在他们身边,裴将军。”
云知年眼神空空荡荡,飘得很远,喉头嘶哑得不成样儿,“我已经侍奉了你这么多天了,你应该…应该放我离开了。”
裴玄忌如遭雷劈,定在当场。
说不清是云知年已经识破了他的伪装更让他震惊,还是从云知年口中说出的那句放他走。
他辗转苦求不得的偏爱,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云知年给了江寒祁?给了姚越?
“你胡说。”
裴玄忌见事已至此,干脆摘下脸上的人皮面具。
清隽的脸容上爬满了悲伤与愤懑。
裴玄忌死死瞪望向云知年,血气上涌到脸庞,喉结激烈滚动,可话至口边却又轻如丝帛,像在说服自己,又像是在说服云知年,“你胡说,定是他们折磨你,是姚越,是姚越给你下了药是不是?我带你去找他,我现在就带你去找他!”
这么多天强装出来的镇定全被打破,裴玄忌满目凄惶,近乎卑微地道,“你定是骗我的!我不相信!”
“我说的都是实情,陇西战况堪忧,迫在眉睫,因此我才想去寻公孙先生和柳相商议办法,可现下看你能同我磋磨多日,想来也并不急切,裴将军,我不知你此趟入京目的究竟为何,但我想说,请你不要再管我的事情了。”
“自始至终,你才是多余的那个人。”
云知年偏过头去,“请你莫要再勉强我。”
第76章
“你说不勉强就不勉强啊?”
裴玄忌低笑, 修长粗粝的指节轻抚上云知年的脸颊,力道不重,却让人无法挣脱。
“云知年。”
裴玄忌的声音轻得犹若是在说情话, 却字字恨如刀割,“你最好认清你现在的处境。”
手指缓缓下移, 直到扣住云知年的下颌, “你如今可是在我手里, 要或不要,都由不得你。”
“你知不知道他们在追杀你啊?你这样冒着生命危险强留…”
云知年被迫仰头,对上裴玄忌那双黢黑幽深的眼眸, 那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不甘, 有愤怒,亦有一丝他不敢探究的痛楚。
云知年缓缓开口, “强留一个不爱你的人在身边…”
“嘘, 年儿。”
裴玄忌的拇指指腹按住了云知年的唇, “你可不准再说让我生气的话了, 我只要你留在我的身边,至于其他的…”
裴玄忌的热息喷洒在云知年的耳边,语调却冷如寒冰,“我根本就不需要。”
“我不需要你的爱。”
漫长无尽的夜色里,唯有马蹄交错的声响在四野回荡,车厢里一派沉寂, 云知年蜷于角落,怔然不语。
裴玄忌则坐在窗侧,闭目养神。
他自然明白,有些话一旦说出口, 便再没有转圜的余地,但他总归不可能再同云知年回到过去了,与其放任云知年回到江寒祁或是那姚越手中被磋磨虐辱,倒不如把人强行留在自己身边。
三年也好,五年也罢,哪怕十年,二十年,云知年的心就算再冷如铁石,也终有被捂热的那一日,他可以慢慢同云知年耗着。
“吃饭。”
裴玄忌睁开眼,重新捻起一块酥点,喂到云知年嘴边。
云知年偏过头,不肯张嘴,亦也不肯再同裴玄忌说一句话。
“恨我也要留点儿力气。”
“你今日一整天水米未进,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