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料,红裙妇人目光在他面容上转了一圈,又深深看了一眼他怀中少女后,竟一言不发,转身就带着其余妇人匆匆离去了。
有侍从立即追上前,然而那群妇人不知什么来头,在林间几个闪身便躲过了探查,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片刻后,待侍从折返回禀,殷寿眸色微深,视线落在了少女身上。
这么一会儿工夫,他已将少女放下了马,此刻居高临下俯视着少女,目光审视:“说吧,她们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人?”
自登基以来,殷寿就从未遇见过这等大胆妄为的人。
——明知自己的身份,这些妇人竟然还敢擅自逃离,委实是未将他这个大王放在眼中!
因妇人们的不敬而自觉失了颜面,他心生不愉之外,对引来这些妇人的少女亦不再如初时那般怜惜。
似乎是被他眸中的冷意刺到,赤脚立在草地上的少女先瑟缩了一下,才怯怯回答:“小女乃是轩辕坟附近修行的小道,自知修为浅薄,素不敢惹是生非。”
“不料几日前那些女子突然出现,说要捉了小女与她们做奴隶,却不知是要小女与她们做什么歪门邪道!”
“小女自然不肯,偏偏斗法不敌她们,只得一路奔逃,向着朝歌而去。”
“哦?”听到此处,殷寿打断了少女的话,挑挑眉,问,“缘何要来朝歌?”
闻言,少女本怯怯低垂的眼眸轻轻抬起,分明是狐狸形状的眼眶,此刻却露出了小鹿一般湿漉漉的清澈瞳子,向着他投了个欲语还休的羞涩眼神,便别过了头去。
唯有羞红的耳垂,暴露了少女娇羞的心思。
殷寿却没有要照料少女颜面的自觉,嘴角笑意玩味,双眼直勾勾盯着少女的侧颜,歪了歪头,半是引诱半是催促的,提声道:“说啊。”
大抵是知躲不过了,少女轻轻吸了一口气,转回头来,含羞带怯地与殷寿对视:“朝歌有大王坐镇,龙气威势赫赫,那群歪门邪道定然不敢进城。何况,就算她们敢入城内,有大王庇佑安宁,小女也定当安然无恙。”
说到最后,她清澈明眸浮上缱绻情意,如玉面颊升起两片绯云,俨然是一副对他极为敬仰崇拜的神色了。
果然,随着媚色在眼角眉梢荡漾开,少女娇柔的身子也依依跪下,伏在草地上对着殷寿拜了下去,展露出惹人浮想联翩的曲线:“不想小女一生福薄,竟是将毕生运气集中在今日,叫小女有幸得见天颜……当真是死也瞑目了。”
“今日多谢陛下相救,小女感激不尽,来世愿做牛做马,以偿陛下深恩。”
她此前的作态本还安抚住了殷寿心中不快之意,偏偏后一句话却是明晃晃便要就此作别的势头,当即就令殷寿沉下了脸色。
“姑娘此言就错了,”本来笑盈盈看着这出英雄救美好戏的费仲立时出言,趁纣王发火迁怒自己之前提点少女,“姑娘若当真感激陛下今日救命之恩,又何必舍近求远,说什么来世偿恩?”
俯首拜下的少女闻言微微一愣,抬起头来仰望着费仲,语气怯懦之外更添凄苦:“小女自幼孤苦,虽侥幸得高人传授了一二术法,时至今日仍是身无长物。”
“眼下又流落到了朝歌,还不知能去何处寻得容身之所,又哪里能够偿还陛下的恩情呢?”
将自己此时窘迫的境地和盘托出后,她轻轻一叹,似乎是有些埋怨面前的大人不懂得体谅人,叫自己在恩人面前丢了颜面,低声道:“是以,唯有来世做牛做马,才能偿还陛下的救命之恩了。”
费仲听了她这自怨自艾的话,却是立即大笑出声,而后在少女不解的目光中,摇头笑叹:“姑娘当真是当局者迷啊。陛下乃是万乘之尊,富有四海财富,臣民之所有,皆陛下之所有。”
“姑娘以为,陛下会缺区区一头牛、一匹马吗?”
见少女脸颊泛红,好似被自己的话说得羞恼起来,他又忙道:“陛下缺的,正是个贴心人呐!”
“我看姑娘幽静贤淑,国色天姿,何不以身相许,进宫帏之中,伴驾陛下左右,贴心侍奉,以偿今日之恩?”
见少女面露讶异之色,费仲再劝:“何况朝歌乃是大商都城,居大不易。正如姑娘方才所言,你此时一贫如洗,便是进了朝歌,怕也难寻容身之所,更遑论和宫中富贵相比。”
双眸敏锐捕捉到少女脸上一闪而过的犹豫之色,他心中更有把握,于是继续加重筹码,威逼利诱齐上阵:“再者说,那群追你的贼妇人虽看似退去,却也不知是否还盘桓在近处监视,只待姑娘与我们分开,就伺机来捉你。”
“倘若你最后还是落入了她们手中,岂不辜负了今日陛下的恩情?”
被他这样多番劝说,少女终于不再推辞,含羞带怯地瞟了含笑看着自己的殷寿一眼,轻声道:“只要陛下不嫌弃小女蒲柳之姿,小女自然愿随侍左右。”
闻言,殷寿唇边笑意更甚,纵马上前,弯腰伸臂再次将少女揽入怀中,手放在其不足盈盈一握的纤腰上,感受着掌下温软,边驱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