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也没说出口,他爹不能指责他不够尊敬长辈,哼。
哪知他爹比他可懂茶艺多了。
扶苏直接往阿父身上一靠,唏嘘了一声,用着伤心的语气说自己有多望子成龙,可惜儿子不理解他身为父亲的一片苦心,估计这会儿心里正在偷偷骂他。
桥松:……我还没走呢!
当着他的面就开始告黑状了是吧?
在这方面,桥松着实是有些吃亏了。
有的人是当上皇帝后才锻炼出的厚脸皮,而有的人,他从出生起就很厚脸皮了。这怎么比得过?肯定是要被碾压的。
桥松说不过他爹,气呼呼地走了。
扶苏满意极了,这才对嘛,哪有儿子压老子一头的道理?
秦政不插手他们父子间的争锋。
全程淡定地翻他手上的书本,直到侍者来禀,车架早已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去上朝的朝殿。
扶苏跟着阿父蹭车坐:
“为什么朝殿弄得那么远?”
像他们的玄宸宫多好,为了节省时间,正宫最前面的大殿就是朝殿,中间的正殿则是御书房,尾端的后殿是寝殿。一路过去省时省力,不用把精力浪费在赶路上。
属于工作狂很喜欢的布局了。
可惜不是所有皇帝都是工作狂的,诸如先帝那种,可能还嫌弃朝殿离得太近呢。
听说先帝一年里大半时间不上朝,都让大皇子和臣子自己商量政事,不要打扰他睡懒觉。也是因为先帝放权放得太早,后来他自以为的亲生儿子出生之后,他却已经没了把储君之位夺回来给二儿子的能力。
秦政把书丢到一边:
“多走几步路而已,还有车撵能坐。以前玄宸宫正宫那么大,从寝殿去朝殿也远得很,过去还不是要坐好一会儿轿撵?”
扶苏振振有词:
“但是那样的话我就可以多睡一小会儿了。”
秦政:“先帝把上朝的时间已经改得这么晚了,你适可而止。”
扶苏便闭嘴不说了。
今天是不平凡的一天,因为九江王和长沙王都不高兴。九江王不高兴就会折腾所有人,长沙王不高兴也会折腾所有人。
长沙王黑着脸从外头走进来。
路过季宿时,停下来斜睨了一眼:
【哟,季大学士今日怎么来的这么晚?昨晚不会连夜去敲亲戚家门,炫耀了一晚上甘甜的御赐葡萄酒吧?】
季宿:?
长沙王殿下今天早上吃火药了吗?
但是人家是在心里说的,又没有开口嘲讽,季宿只能憋屈着,还没办法反驳,也没办法计较。
桥松继续往前走,路过另一个臣子:
【韩王叔也来得这么晚啊?昨天你不是没有抢到葡萄酒吗?怎么的,你也去炫耀御赐美酒了?无实物炫耀的?】
韩王:……
韩王默默往旁边挪了挪。
没办法,他最近散尽家财讨好皇帝,每年的年俸还被削到了三百石,已经没有资本嚣张了。要是得罪了陛下的亲子,说不定又要被削一波。
扶苏就坐在上头围观他儿子欺负人。
群臣哪里晓得他就是故意说给所有人听的呢,只能不停地说服自己“我没听见我没听见我没听见”。
直到桥松路过刑部侍郎。
然后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侍郎一眼,看得侍郎提心吊胆压力山大。但是等了半天还是一个字没有,长沙王殿下已经径自走开了。
刑部侍郎:!
你还不如直接开口讽刺我呢!这又是个什么情况啊喂!
想说什么不能干脆点说吗?谜语人真是太讨厌了。
刑部侍郎有了一种极其不妙的预感。
这个预感很快就应验了。
当宦官询问今日可有事要启奏时,长沙王从袖子里掏出一封奏折,往前一步出列,开始弹劾刑部侍郎。
桥松直接嚣张到对着折子念:
“臣奏刑部侍郎肖朗之父买卖赎罪资格,凡立案者,交钱便可协助脱罪。肖父利用其子职位之便探听刑案内幕,向被告透露刑部掌握的证据,加钱可私下损毁证据。另有被告控诉,肖父偶尔拿钱不办事,疑有骗取钱财之嫌……”
洋洋洒洒念了一大堆。
刑部侍郎肖朗人都傻了。
他自己兢兢业业在刑部办差,哪里能想到他爹在背地里搞这些。透露消息还算是比较轻的罪状了,损毁证据可是很严重的,都不知道这么一搞会造成多少冤假错案。
肖朗嘴唇都哆嗦了。
气的,也是怕的。尤其是对上皇帝的眼神之后,惊恐得就差原地去世了。
桥松好不容易念完一半,抱怨了句:
【这折子也太长了,废话一箩筐,就不能总结一下吗?这么多字,谁有耐心一个个看过去啊!】
写这封折子的御史:……
这些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