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成,现在主要是摘了筋之后洗洗干净。
活不重,就是量大,而且负责摘洗豆角的人也不多。家里的壮劳力大部分都被安排去洗咸菜缸和竹编的筛子了,就连小孩也被拘在家里不许出去。
监工扶苏指挥道:
“桥松舜华,你们两个把短的豆角挑出来,这些放到筛子上晒。长的丢另一边,这个可以搭在绳子上晒。”
家里地方不够大,器具也不够,就得发动脑筋想别的办法了。比如绑几条绳子用来晾豆角,就跟晒挂面似的。
俩小孩也不觉得无聊,挑豆角的时候还能高高兴兴地拎出来比一比谁的更短谁的更长,小孩子的快乐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扶苏很快就打个哈欠睡着了。
劳工们都很勤奋,用不着他这个监工一直盯着。
秦政傍晚回到家时,全家还在忙活。
他熟练地无视了某人奴役全家自己休息的事实,也不去管对方会不会睡太多晚上睡不着。
秦扶苏就没有睡不着的时候。
扶胥端来清水让父亲洗脸,傍晚虽然没那么热了,但是一路走过来还是会出汗。
秦政擦完脸坐下,问道:
“阴嫚还没回来?”
清婉回答:
“姐姐说现在天黑得晚,外头太热了,她会迟点回家。”
顶着热空气骑车回来还是挺遭罪的,等夜风吹一吹,就会好受很多。
“姐她还说呢,中午不想回家吃了。”
比起傍晚,中午骑车来回才是最晒的。要不是早上带饭去那边怕中午捂坏了,她都想干脆带午饭去上班。
秦政微微皱眉。
他倒是有钱让女儿日日吃国营饭店,但这年头多的是人盯着各家。阴嫚要真这么干了,少不得会被人举报享乐做派。
荣禄就感慨要是姐姐在国营饭店工作就好了,员工好像可以直接在饭店吃,还能用比较低的价格买点“没用完”的食材带回家里。
就是吧,他姐那个坏脾气,估计当不了服务员,不乐意搭理人。
不过想想现在国营饭店和供销社的员工态度都挺强硬的,还有标牌贴着“禁止殴打顾客”,其实她姐就算在国营饭店工作,恐怕也和在供销社差不多。
秦政便点了点头:
“供销社的售货员是个香饽饽,我回头托人问问有没有愿意换岗的。”
得给闺女找窗口收银的那种工作,不能换后厨打杂或者前头收拾餐桌的,阴嫚干不来。
扶苏却说:
“就算是收银员,忙的时候也要帮着收餐盘擦桌子。还不如直接和国营饭店的人说好呢,让对方把中午那一餐的份额换给妹妹。”
有些员工自家就住县里,也不在乎回家吃麻不麻烦。能把午餐的份额换出去肯定乐意,可以赚点补贴。
对外就说是远房亲戚在县里当售货员,对方家里拜托她多照顾一下,她中午就干脆打了饭带去和亲戚家的姑娘一起吃。
到底是不是亲戚别人哪里知道?远房亲戚那么多,还能一个个查过去?
扶苏他外祖家在县城另一头的村子里,和这边也不挨着。互相没什么来往的,村里人都不清楚那头的情况。
秦政思索片刻:
“也行,那让你妹妹自己去谈。”
不用换工作的话,这点小事阴嫚自己就能搞定。而且阴嫚可以从供销社买到不要票的瑕疵品,还可以帮人留意刚送来的好东西,靠着这一点也能把价格谈低一些。
这年头供应比较少,有些东西送来的时候数量就有限。
供销社的员工私底下会先看看有没有想要的,近水楼台先得月,他们不买的才会放到柜台上给顾客挑。
秦家就是因为这个,家里有许多少见的好东西。比如堂屋里放着的那台收音机,饭后闲聊的时候经常打开来听一听外头的消息。
今年是七六年,距离高考恢复还有一年多点。七七年十月才会宣布这个消息,一个多月后的冬天就进行了考试,根本没给大家准备的时间。
改革开放则在七八年,不过各地的改开政策也不同,有些地方再改开后一段时间依然会抓投机倒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