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绘仰头望向繁星闪烁的星空,算算时间已经等了很久,她又累又困,还没吃晚饭,要不是看他挂在飞行器上于心不忍,此刻的她早就躺在温暖的被窝里睡大觉了。
“辛弛还有多久回来啊。”她叹气。
管家蹲在她旁边:“快了快了。”
“那流星呢?”
“快了快了。”
“……”
管家看她情绪不佳,伸出手掌摊开:“吃巧克力。”
有两颗。还怪有职业道德。
卜绘顺手接过,撕开糖纸,跟他同步地津津有味地嚼了起来。浓稠苦甜的味道在嘴里化开,她习惯性地说:“你也喜欢这个牌子的巧克力啊。”
……不对。
怎么感觉,如此像……
她倏然摸向口袋,果然用来上班时提神的两颗巧克力糖球不见了。
再扭头时,年轻的男人又揉了揉鼻子,默默向一旁挪步:“职业习惯,对不起。千万别跟老……辛弛先生说我拿你的东西。”
卜绘沉默了一瞬。
他们全程没有近距离接触过,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偷东西的!
她眼神幽幽:“告诉我。”
管家:“……这不太好吧。”
“那我就说了。”
“大嫂!最仁慈善良的大嫂,我说还不行吗!”
冷风裹挟夜色,辛弛以最快的速度行色匆匆地赶回庄园。他的飞行器刚抵达草坪上,管家尽职尽责地站在一架飞行器旁,离他还有不短的距离。
他有些诧异,却也懒得理会。
属下有小心思都是经常的事,他此刻只想看到卜绘。
“她在哪里。”
“在顶楼休息室。”
“嗯。回去休息吧。”他难得心情不错地鼓励,“事情办得不错。”
管家笑得僵硬,一溜烟消失了。
辛弛的心情是十足的昂扬。他的唇角不禁噙着笑意,大跨步踏入电梯,脱掉沾了血的外套,顾不得风尘仆仆,想着先看一眼卜绘再洗漱。
这还是她第一回主动找他。
无论因为什么,哪怕是来谈正事,她主动找他这件事,就足以让他心情大好。
电梯门打开,黑色靴子敲击在冰冷的石砖地面,发出清脆的叩响。
男人颀长俊美的身影出现在顶楼的休息室。
卜绘正百无聊赖地嚼零食,听到动静眼睛一亮,在辛弛惊讶的注视中,她回头奔向他,伸开双臂迈入他冷沉坚硬的怀抱。
那双狭长的碎金眼眸,破天荒地睁大了。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哪怕此刻卜绘要什么他都给。所有权势财富,所有他拥有的,没得到的。如果是面前的卜绘,他愿意倾尽所有统统交付于她。
“……”
他的脸色倏变,面无表情地锁住卜绘的手腕,只是轻轻一捏,卜绘叫唤着缩回手,辛弛腰间沉甸甸的枪也掉地上了。
啪嗒一声,滑到远处。
卜绘:“好痛,放开我。”
她故意用夸张的抱怨掩饰心虚。奇了怪了,管家教过她的手法,她也学会大半,管家说保险起见,她可以用拥抱迷惑对方再下手。
她没摸到辛弛兜里的糖,反倒摸出来一把枪。
听到枪落在地上的动静,卜绘有些后悔了。
头顶响起辛弛冷静的质问:“你学他偷东西?”
他像是不敢置信地重复一遍,抬起卜绘的下巴:“你怎么能学他偷东西?”
卜绘被质问得脸都红了。
这辈子作奸犯科的事从来没做过,她老实惯了,只是觉得手法很有趣,才想试试警惕性如此之高的辛弛在她面前是否依然绷紧神经。也只打算在他身上试试。
事实证明辛弛的警惕心不是一般的高。
早知道不好奇了。
“我道歉还不行吗?”
她还以为辛弛是被侵犯到隐私武器才生气的:“以后不会再碰你的东西了。”
辛弛似是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凶,他俯身盯着卜绘羞窘的脸颊,缓和了神态说道:“……我向你道歉,刚才只是有些急了。”
他的反应太过敏锐,从愉悦中猛然惊醒时,身体控制下意识地想拔枪锁喉,当场捏断喉咙。
他几乎是瞬间与自己的本能抵抗,才没伤害到卜绘。
身上残留的血腥气告诉他,自己方才的反应与野兽无异。
辛弛低垂的眼睑微微颤抖。
“我身边都是这样的人,不代表我也想让你混迹在其中。”他的手指松了力道缓缓抚摸她的下颚,“卜绘,别学他们,也别学我。人怎么能跟禽兽学习呢。”
“……”
滴答,滴答。
是血溅到地面的动静。在安静的房间里如此清晰。
刚才用力的瞬间又迸裂伤口,血顺着手背蜿蜒的伤疤流了下来,场面实在看起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