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说吧,非得是到了这地步,憋肚子里快发馊的存货才能一口气吐出来。
到了 10 月底,在东北的那场大战也进入收尾阶段,眼瞅着东北是绝对守不住的。国防部决定将兵力收缩集中在徐州以挡住对方南进,此时南京方面也发出调令,调宋主任前往徐州任副总指挥。他考虑了一夜,想到要给某位猪将军当副手就脑子疼,更何况徐州战略地位异常关键,万一这场输了只怕是将来要给老头子背丢掉中国的黑锅,宋主任越想越觉得这个副总指挥的位置太扎屁股,连忙称病推辞了。
宋不肯过去,刚刚从东北葫芦岛撤出来的杜长官此番就又成了倒霉蛋,被任命做了徐州副总指挥。徐蚌的战事是从 11 月初开始至 11 月 11 日,黄兵团已被包围在碾庄,随时都有被完全吃掉的风险。虽然姜培生他们在湖北,但战事会议也是没完没了的开,电话从早到晚响个不停。
11 月 13 日姜培生又是忙了一整天,直到晚上八点多才坐车返回军部。路上副官刘章说起来下午自己听到的一个消息:“军长,听说陈先生在南京自杀了。”
“哪个陈先生?”姜培生闭着眼睛,左手压住肚子在慢慢地揉,他近来总是没办法按时吃饭导致肠胃病又犯了,这会儿正疼得厉害。
“布雷先生。”刘章说。
“布雷先生!”姜培生听到名字一下子睁开眼。
陈布雷先生是何人?那可是党国的文胆,基本蒋总裁在公开场合的讲演都由他起草。这其中就包括 1937 年 7 月 17 日那篇有名的“庐山讲话”。是他写的“如果放弃尺寸土地与主权,便是中华民族的千古罪人。那时便只有拼民族的生命,求我们最后的胜利”与“如果战端一开,那就是地无分南北,人无分老幼,无论何人,皆有守土抗战之责任”。此后八年抗战,他还写了《告入缅将士电稿》、《驳斥近卫东亚新秩序》、《告空军将士书》《抗战周年纪念告全国军民书》等等文章。
姜培生很喜欢陈布雷的文章,他曾经跟婉萍不止一次地说起“布雷先生的文章里有一股文气,要是我能写出这种水平的文章,真要拖着全家祖宗十八代去拜文殊菩萨”。除了文笔,陈布雷更是党国中少有的真清流,和那些面上心里说一套做一套的完全不同,他提倡青年学生从军就把两个儿子送去当了空军。政府要推行金圆券,他就把家里的金银器全拿去兑换了金圆券,带头要做表率。